娄邺没理他。
他也想把人硬绑在身边,让她答应。
可那样会吓着她。
姜予薏命运多舛,处处小心谨慎,他不想逼她。
可又怕她像一阵风一样突然不见了。
对付姜予薏,比对付锦戎会那帮老狐狸都难。
“你再这样下去,容易患得患失,成神经病。”
“......”
“以前也没看出来你喜欢她啊,是见她家道中落了,突然兴起想照顾人家了?”邢翊自认为挺了解娄邺,他实在没想通,从前一圈人里,同龄人身边姑娘走马灯大批大批地换,娄邺一直不喜欢那种场合,最后只剩下他们俩。
娄邺兴趣索然地将手搭在扶手上,目光渐远,幽幽地道,“不是突然兴起。”
他对她从来不是突然兴起,是从悄无声息到浓烈的一个过程。
他想护她周全。
以前的姜予薏不缺少见识,自信开朗。
娇小玲珑的脸蛋,喜欢扎着长长的马尾辫,在校园里总喜欢跟两个好闺蜜时时刻刻黏在一块横行霸道,大概是她逢人眼先笑,一副态度很好的样子骗得过所有人,连他也被骗过。
就因为一场节目,三姐妹不想让他做评委,在老师找他前,她先赶到教室,脆生生地告诉他,“二表哥,蜜肚子不舒服,你快去看看。”
他在高中当了许蜜两年的家长,起身就往高二教学楼冲,等跑过去,裴竺跟许蜜早不见了踪影。
三人密谋请老师换了个评委。
就是这副乖乖女形象,说什么都让人相信。
但姜予薏除了这些,又很爱哭,一双眼睛娇嫩得像水做的,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
突然有一天看见她皱巴巴的回来,眼里没有了光泽,从前的天之骄女也适应了向谁都左右逢源,不爱笑了,也不爱哭了。
那一刻,他跟前几年听见她被狗咬了是一样的心情。
女孩子的痛觉神经比男人的强多少倍不言而喻,之所以这样,那天晚上才会那么害怕崴了脚。
娄邺想到了很远,听见邢翊冷不丁来了句,“那就尽情亮出你真诚的底牌。”
娄邺终于不耐烦道,“你能闭嘴?”
......
姜予薏回到公寓楼,跟林昕在八楼电梯分别,互道了声晚安。
她肩和腰有点酸,大概是今天拉弓的动作做太多了。
洗完热水澡浑身放松很多,吹干头发进卧室,打开灯,进门展示柜上的圣诞老人正笑眯眯地等着她回来。
姜予薏伸手拿下来,双手捧着端详了好半天,坐到床上。
圣诞老人腰间袜子里鼓鼓的,她用食指点了点,硬硬的像颗什么东西。
上次拿回来就一直放在上面,以为是装饰品没管。
姜予薏掀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是颗彩色糖纸包裹的巧克力。
他好像挺喜欢送她巧克力。
姜予薏傻笑了下,捧着巧克力和圣诞老人倒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后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盯着某点白眸光发虚。
被喜欢从来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在一些追求者眼里,不对等的藐视常有,是一种自以为很优秀而认为她本该为他们的条件感到知足的藐视。
她像极了水土不服,一面拒绝这种令人不舒服的直观感受,还要怕有人报复她,礼貌地说一声“不合适”。
可唯独在娄邺这儿,自愿往下,只求和她对个平视,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她承认是有点心动了。
但不代表失去了理智。
姜予薏把巧克力揣回圣诞老人的袜子里放在枕头边,关上灯,自我催眠道,“快睡吧,今天的事明天再想。”
手机有消息,她又睁开眼,强迫症不想留一条未读的性子支撑她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