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薏听见娄太太的声音如惊弓之鸟,捂着手机话筒,示意面前的财务先出去,等会儿再去找他。
财务抱着厚厚一摞报表点头,出去轻轻带上门。
姜予薏一想到电话里那位头发盘得十八级大风都吹不乱的女人,心提到嗓子眼,声音很轻很轻的问,“娄太太,您有事吗?”
娄太太不跟她拐弯抹角,颐指气使说明来电目的
“姜小姐,顾姻是我们娄家的儿媳妇,她的家事,她的婚姻怎么样,还容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姜小姐自己的事都还没理明白,顾姻的事就不劳操心了。”
一口一个姜小姐,却没有一句客气话。
一口黑锅劈头盖脸地扛下来,姜予薏一股热血直冲云霄。
顾忌对方是许蜜舅妈、娄邺母亲、顾姻的婆婆,姜予薏强行把气息稳住,不让对方察觉半分。
她温声问,“娄太太,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娄太太语气平缓却很强势,“顾姻跟娄煜闹离婚,准备丢下孩子出去旅行,是你出的主意吧?姜小姐安的什么心呢?”
?!
姜予薏活这二十六年,遭过人唾骂、嫌弃,还从没有被谁冤枉过去搅和别人婚姻。
她再也不想继续忍下去,丢掉手里的笔,撕下伪装,“娄太太,我什么都不清楚,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这样说呢?”
这件事其实是瞿溪弄巧成拙。
娄太太问瞿溪,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回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瞿溪从把姜予薏请他们吃饭的事,以及见到顾姻的事都说如实告知了。
在娄太太几次追问下,听闻顾姻问姜予薏要房产中介的电话想租房子搬出去,还提到想出去旅行。
昨晚顾姻太伤心,娄煜又没回家,是瞿溪一直在楼上安慰她。
她并不知道自家姑姑对姜予薏有这么大的敌意,说了些姜予薏的好话,跟娄邺的事。
娄太太不喜欢姜予薏,这些话钻到她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件事。
娄太太仍然坚持自己的推测,“姜小姐曾经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家逢巨变生活不易我可以理解,要实在是想走捷径不如直接向我开口,不用把顾姻和娄邺当做跳板。有时候跳高了摔下来未必有人接得住,你说呢?”
姜予薏五指捏得一阵紫一阵白,心脏气得扑通扑通直跳,她咽了咽口水,不那么在乎地道:
“您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娄太太还是不要把全世界的人都想得那么坏,我们外圈层土壤里长大的确实见识不广,可最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是非分明知道怎么写。您家里生了家事不先自省自查,反而不问源头一通电话打过来,怪起我这个外人来了。”
她笑了下,“我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估计是被她的态度气到,听见娄太太略重的呼吸,“那好,既然姜小姐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还得提醒你一句,娄邺未来的太太肯定是门风正统的人,还望姜小姐自重。”
姜予薏不以为然,“这样啊,那我一定把您的话转告给他。”
说完,电话跟着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