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薏姑父出狱,方译一家人整整齐齐出现在医院。
方父跟姜驰骋在一起那些年,啤酒肚发福,这次出来,整个人清瘦很多。
姜予薏给余歌介绍,方父是谁。
是爸爸的姐夫,姑姑的丈夫。
方父看见余歌,一个快六十的男人在病房里痛哭,说他对不起姜驰骋,当初没劝着他。
方译让姜予薏别劝,他回来哭好几次了,让他哭。
姑姑也在一边擦眼泪。
余歌麻木地看着他们,想安慰又没头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她也想努力融进话题,苍白的唇微张,说,“团聚了就好。”
方父这才止住。
方便余歌回医院,方译定了医院附近酒楼吃饭。
姜予薏给妈妈夹菜。
一想到她嗅觉失去了,心里一阵酸楚,给妈妈夹了块牛腩,“妈妈尝尝这个。”
这是余歌以前最喜欢吃的一道菜,番茄牛腩。
余歌提起筷子,放在嘴里咀嚼,说,“这个好吃。”
姜予薏眼睛弯起来。
姜予薏给余歌办理出院手续那天,娄邺去了凌云出差。
不让于助接,就把车子留给她用。
余歌去施姨病房里,姜予薏收拾好东西先下去放车里折返回来。
余歌状态比刚回来好很多,在病房里跟施姨聊天。
施姨现在像她新交的朋友,余歌问在国外过得如何?
她的过往全部清零,对待一切事物和人充满了好奇。
最难过的,是留着记忆,看着她对这个世界毫不知情的人。
明明失而复得,从内心底下让人开心不起来。
有种,被遗忘的失落感。
施姨不想跟她聊了,“你赶紧走吧,我才不要跟你聊以前呢。”
姜予薏接妈妈回去,余歌喜欢她的屋子。
干干净净,布置得温馨。
姜予薏给妈妈腾半边衣柜出来。
余歌坐在床上,轻轻抚摸床单,看看这间小房子,问,“有两天没看见娄邺了。”
姜予薏转过来,笑说,“他出差了。”
凌云有个新能源项目,娄邺想接手,过去考察,顺便看看锦戎会里几个老前辈。
余歌突然说,“他对你好。”
姜予薏把妈妈的衣服挂进去,乐呵呵坐下来,问,“那你喜欢他吗?”
余歌也笑,“他对你好,我就喜欢。”
姜予薏想到她还有东西,起身去拿,“你等一下。”
沿海那边的东西,她四月初在余歌住院期间去过一趟,全都打包收拾回来。
姜予薏把娄邺送给她的笛子,还有那对凤钗跟手镯一起拿出来放到床上。
余歌看见凤钗,工艺精致漂亮,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先拿起看。
姜予薏说,“这是你跟爸爸结婚的时候,爸爸差人给你做的,我给你留着了。”
余歌问,“这是我的吗?”
“当然是你的。”
余歌拿起镯子,她现在太瘦了,套进去容易掉。
姜予薏说,“等你长胖一点再戴。”
余歌又看看笛子。
“这是娄邺送给我的。”
余歌说,“成色很好,应该很少有。”
她记不得事,可对好的东西,心里有数。
余歌轻抚笛子上带的流苏,慌张摸了下胸口前,空空如也,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心里很不安。
“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