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日升急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朱公子。你松一点,松一点。你听我说。”
“他可是老相国李善长李大人的公子。不仅如此,他还是皇上的长女临安公主的驸马。”
“你若把他弄死了。”
“你跑了,本官怎么办啊?”
“你一走,本官的脑袋恐怕就落地了!”
“朱公子,你手下留情,当是救下官一命啊!”
“朱公子……你大人大量……”
“你松手吧!”
说罢,杜日升趁机又给徐增寿使眼色。
徐增寿眨眨眼,立刻附和。
“是啊。朱大哥。”
“若是他死了,不光杜知府,就连我恐怕也得掉脑袋。”
“人是我叫出来的。”
“你忘了,咱是来干嘛的了?”
朱椿听此,突然停住了手上的筷子。
另一只手一松,李淇暂时脱离了危险。
“咳咳咳!”
他瘫软在椅子上,用手扒拉开绳子,不停地咳嗽。
徐增寿见状,立刻把绳头儿从朱椿手上接了过来。
又弯下腰把另一端绳头从他腿上绕开,从脚底下抽了出来。
彻底解放了李淇。
“李淇哥,你……你怎么样?”
徐增寿虽知道他是咎由自取,可还是不免有一点愧疚。
是!李淇是又骄傲又愚蠢又狂妄!
可罪不至死!
他犯的唯一的错,就是不该挑衅朱椿!
李淇苍白的脸色还没有好转。
他伸手指着茶碗,“水……”
徐增寿慌忙端起那茶水递到李淇嘴边。
李淇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此时。
朱椿轻蔑地看了一眼李淇那个怂样子,嗤笑出声。
“今儿就看着增寿的面子上,放过你。”
“你把玄武湖那个庄子的地契和房契都拿来。”
“算是你抵你的罪过了。”
李淇:“……”
刚刚醒转的他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不可思议地盯着朱椿,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朱椿可没有闲工夫再跟他说一次。
又兀自吃起酒来!
李淇哀怨地目光转向徐增寿。
徐增寿的惊讶一点都不比李淇少!
他张了张嘴巴,喃喃自语。
“不是说买吗?”
“这不是抢吗?”
怎么办?
朱大哥不会真的要强抢李淇哥玄武湖那片庄子吧?
他蹙着眉头盯着朱椿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根本就不是开玩笑!
李淇!
今儿这农庄是丢了!
他无奈地看向李淇,伸手在他肩头慢慢拍了拍,安慰他道:“李淇哥,你不如……”
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刚刚!
就在刚刚!
他刚给杜知府介绍完,他的恩人朱大哥是个买卖人!
现在他却当着自己和应天府知府的面,硬抢当朝驸马的庄子!
这不是当场打脸吗?
他还是买卖人吗?
是啊!
怎么不是?
朱椿笑了笑,“老子本来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买卖啊!”
杜日升吓得快尿了!
天哪!原来是这样的买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