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辰停下擦拭短剑的动作,面向赵子贤说道:“要交待什么赶紧说!”
普宁郡王看到次子长枷加身,赶紧扑过去询问:“这不是给死刑犯戴的吗?案子还没审怎么就给你戴上了?”
“父亲,你以为我是什么?”
普宁郡王一滞,小声说道:“还没三司会审,你先什么都不要承认,我给你想办法。”
赵子贤讥笑着说:“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我杀了五个人,我死有余辜!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人吗?”
郡王妃唾骂道:“你从小就心思歹毒,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
赵子贤仰天大笑,直到笑出眼泪,在场的人都被他笑的寒毛竖起。
“我歹毒?一个七岁的孩子亲眼看到生母被人勒死,她死的时候舌头吐的那么长,眼睛都要爆出来了,这个场景夜夜入梦,让我没有一晚敢酣睡。嫡母,这都是拜谁所赐?”
郡王妃被他阴毒的眼神吓到了,八年前,她下令让人当着赵子贤的面把媚娘勒死,就是为了让他知道厉害,哪想却逼出了个怪物。
“你当着父亲的面给我锦衣棉服穿,却让下人晚上将衣服都浸湿,冻着我,无论冬夏我都穿着湿衣,直到长大才知道自己偷偷晾干。我住的屋子连下人的住所都不如,常年的冷水冷床,可这些我都忍下来了,你没想到吧?”
“父亲,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有没有想过枕边人是这么个玩意?哈哈哈,所以我只要见到簪花的女人就会想到我的好嫡母,就会忍不住的要杀人,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只有仇恨的怪物!”
他说的话让一屋子身经百战的大理寺官员都心惊胆战,仇恨生生把一个人逼疯了。
普宁郡王回头狠狠地打了郡王妃一巴掌,“毒妇,我要休了你!”
“父亲,你以为你做的好吗?我母亲的死你不闻不问,我的处境你视而不见,不要再假惺惺了,你只有自己。”
普宁郡王默默不语,比起可有可无的庶子,他更想借妻族的力,哪知嫡子却不举,他再无继承人了。
“我最后还有一句话要送给嫡母你。”
郡王妃惊恐的看着他,她格外害怕他即将说出来的话。
“你身边曾经欺负过我和母亲的人都被我杀了,你也被我下了慢性毒药,估计命不久矣。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哈哈哈哈哈。”
郡王妃眼前一黑,立刻晕了过去。
郡王顾不得其他,赶紧让人将她抬走。
赵子贤声嘶力竭的喊道:“咎由自取,作茧自缚,报应不爽…”
普宁郡王觉得好像有无数把刀子扎向他,让他无处可逃,只能跟着跑出刑狱。
慕北辰看着赵子贤癫狂的样子,发自内心觉得他可悲。
同样不幸的童年,好在他有祖母,才不至于变成这般模样。
“你根本没下什么慢性毒药,对吗?”
赵子贤立刻止住咒骂,“你怎么知道?”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怎么会使用慢性毒药?你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将其挫骨扬灰,不是吗?”
“对,有时候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恐惧和被人放弃才可怕。”
“不,真正的可怕是你没有为自己活过。”
赵子贤在他的话中沉默了,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那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见慕北辰逐渐走远,他大声问道:“你不会告诉那个毒妇吧?”
远远传回来三个字。
“没兴趣。”
违背真实的自己而活着,比死还可怕。
活着等死,也日日都是煎熬。
这家人可能是上辈子有怨,这辈子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