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欣兰和沈芜菁原本的计划是吸引一些好事的夫人聚集此处,趁着人多揭露沈依依不知廉耻用荷包勾引男人的丑事,进而败坏西亭伯爵府名声。
然而王公贵族和朝廷重臣们都陆续涌向此地,事情已然脱离她们的掌控。
魏欣兰生性刁蛮,不懂其中利害,沈芜菁在宫中当值多年,深知必然有人煽风点火才能引来诸多朝堂大员。
慕北辰将两个丫鬟定性为刺客、奸细,又让朝臣们过来见证,此事的性质就变了,这不仅仅是女儿家私德的问题,会上升到党派斗争和家族利益。
现今朝廷正在整治赋繁役重的问题,以崔容时为首的新党试图推行赋税减免新政,要免除部分赋税,以裕民力。
以卫国公为首的老勋贵和世家们却不认同,此政策一经推出会严重影响他们的私利。
开朝以来就有官员滥用征税权的弊病,他们打着朝廷名号妄征赋税,侵夺州县的田赋征收权,或是压低百姓的应税额,供养这些顶级权贵,以换取升官发财的机会。
这些王权富贵的手段,仁宗以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他年纪大了,迫切想将一个海晏河清、法制肃然、人民安乐的国家传给太子,故而才大刀阔斧的惩治赋税贪污问题。
前日大朝会上,崔容时提出近年旱灾和水灾接连发生,钱塘、仁和、会稽等地受灾严重,百姓积贫积弱,要减免受灾地区湖田租和垦荒两项税务。
魏侯祖籍在钱塘,他的族亲联合官府将千亩良田变为荒田占为己用,此新政一出,朝廷必会派人核查田产,届时贪墨良田的事就会被曝光。所以在朝堂上他极力反对新政,不少魏侯的簇拥也跟着声援,导致此政迟迟推不下去。
今日之事就是最好的引子,以小见大不仅御史台擅长,以崔容时为首的年轻一代官员也擅长,从私德见官德,对付这些老勋贵们再合适不过了。
魏侯气喘吁吁的赶过来:“贤侄啊,这事都是误会,何必动用这些皇家侍卫呢?”
慕北辰一脸漠然,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他沉声问道:“魏侯,令媛在皇家花园聚众生事,不动用皇家侍卫难道要动用我大理寺的狱使吗?”
魏侯知道他软硬不吃,所以特意请来了卫国公,恳求他帮帮忙。
魏侯夫人也站在初夫人身旁,她拽了拽初夫人衣袖,示意她说句话。
初夫人拿了她的好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辰儿,魏侯素来与国公府亲近,更何况还有你和欣兰的事,咱们到无人处说话吧,别在这让人看了笑话。”
慕北辰瞳眸骤然紧缩,一双眼睛锐利如刀般扫向初夫人,吓的初夫人连连退后两步,紧紧靠在卫国公身上。
卫国公骂道:“逆子,你逞什么凶?”
慕北辰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个饶富兴味的冷笑:“我上次警告过魏欣兰,若想进卫国公府,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你做妾,怎么她嫌弃你老了,不中用了?”
四周人听罢都忍不住惊呼,这个慕大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卫国公越听越气,脸色登时铁青,止不住的浑身发抖,“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