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沁宜看到季姨娘面露凶狠的扑过来时,她无声的笑了。
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真可笑,一个只见过内宅手段的姨娘还想耍狠,自己能从教坊司的阴私手段里熬出来,还怕这点小伎俩,不自量力!
孙沁宜把住簪子,就着季姨娘的力度侧身划过自己的脖颈,而后反手又将簪子转向季姨娘。
那簪子直冲季姨娘的眼睛而去,她紧忙侧头闪过,簪子擦过她的脸颊,顿时强烈的刺痛感袭来,鲜血如柱般顺脸而下。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季姨娘被簪子破相了!
沈云舒看向孙姨娘的颈部,好在只是擦伤,并不碍事,但季姨娘脸上却是实打实的一指长伤痕,胜负显而易见。
沈伯爷在酒席上被管家找到,听说孙姨娘又是被发卖,又是被下红花,怒到了极点。
他一路飞奔回府,刚进寿安堂就看到让他目眦俱裂的一慕,怒吼道:“你这泼妇是疯了吗?”
季姨娘捂着脸爬过去,紧紧抱住沈伯爷的大腿,泪如雨下的说:“伯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快给初语作主啊!”
沈伯爷扬起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你这个毒妇,你是想害死沁宜吗?”
季姨娘脸上本就血流不止,现今又挨了一巴掌,伤口更是撕心裂肺的疼。
“是她要害我!”
沈伯爷根本不听她的话,直接抱起伏在地上的孙姨娘,扯着嗓子跟周围的丫鬟们喊:“你们是瞎子吗,还不快去请大夫,孙姨娘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的命!”
老夫人有些看不下去,分明是侄女伤的更重,儿子太偏心了。
“儿啊,孙姨娘不过是......”
沈伯爷勃然大怒:“不过是什么?我亲眼看到季姨娘扑过去杀她,您还想为她狡辩什么?怨不得您早上给我银子,让我去跟友人们叙旧,原来是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您总是袒护季氏,今天这事您就别管了,我自会处置!”
老夫人被儿子言语顶的胸闷气短:“你居然敢说我恶毒,这是该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要不是你被这个贱蹄子哄得团团转,我至于针对她吗?”
“母亲,自小我就只能做您安排的事,女人要宠幸您喜欢的,孩子也要宠着您疼的,就连我交什么朋友您都得亲自把关。您看看我现在什么样了,西亭伯爵府什么样了,若父亲还在,会是这般光景吗?”
沈云舒觉得这是父亲说的最对的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还算能入耳。
她扶着母亲坐下,这个场景多么似曾相识,只不过以前声嘶力竭的是她们。
沈云舒隐隐还觉得有些遗憾,要是像赵世子那样随身带着瓜子就好了。
果然人学好得用三年,学坏却只用三天......
老夫人捂着胸口说:“你自己没本事还要怨别人,就算你父亲健在,也无法将你这坨烂泥糊上墙!”
沈伯爷理直气壮地说:“那就让我烂着好了,何必上墙!”
孙沁宜本来伏在地上装柔弱,却被沈伯爷神来之笔逗笑了,她假装咳嗽两声,试图掩盖自己的笑声。
曲氏和沈云舒也低头用手帕捂嘴,今天母子二人的战斗力都不弱,演的很精彩。
老夫人被气的直翻白眼,身子也止不住的往后仰。
沈云舒怕父亲心软,赶紧说道:“祖母累了,孔嬷嬷还不快扶祖母去休息。”
老夫人:事情还没完事呢,我不累!
孔嬷嬷和陈嬷嬷知道老夫人大势已去,立即有眼色的将浑身颤抖的老夫人夹回内室,边走还边说:“老夫人累的都体虚了,可得好好养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