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爷将宫中人送走后,一脸激动的摸着冠服上的东珠,神情雀跃的说:“天呐,这么大的东珠,一颗就得几百两银子吧,皇家也忒阔气了。”
转而又兴奋地和沈云舒说:“女儿啊,如今你可是宝气如风轻拂面,良缘相伴贵人来,连带着为父都面上生光。父亲以前满府就只宠爱你一个,我原来还不理解,现在一看,还是他老人家慧眼识珠啊。”
沈伯爷说者无心,老夫人听者却有意,“你父亲慧眼识珠,怎么别人就是睁眼瞎了吗?”
沈伯爷不知道母亲生什么气,忍不住问道:“母亲,这样好的姻缘,旁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您怎么不替云舒高兴?”
老夫人冷笑道:“她得了泼天的富贵,难道你还能跟着一起到卫国公府享福不成?”
她气的是沈云舒什么都不说,悄悄给自己找了门好亲事,亏她以往见到那个慕北辰还战战兢兢,原来过去种种都是在给沈云舒撑腰,只有她和儿子被耍的团团转,可恨的是儿子还浑然不知。
听完老夫人的话,沈伯爷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官家能赐婚,那也是对儿子的认可,咱们府里不说水涨船高,至少没人敢再笑话西亭伯爵府没落,这不是挺好的吗?”
孙姨娘上前笑着说:“伯爷说的是,有了卫国公府的助力,咱们小少爷的前程定不用愁,他嫡亲的姐夫还能不管小舅子嘛。”
沈伯爷更乐了,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这天大的喜事可得跟老友们炫耀炫耀,今日就开席,宴请勋贵。以后聚会他就坐中间,看谁不给他敬酒!
他丝毫没管老夫人不愉的神色,高兴的说:“母亲,我出去逛逛,您这两日劳累,好好休息休息,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孙姨娘贴心的往他手里塞了个荷包,反正都是沈伯爷自己的私房钱,这个时候让他出去浪吧,也好晾晾老夫人。
沈伯爷笑嘻嘻的捏了下孙姨娘的小手,还是她贴心。
当家人一走,孙姨娘和陆姨娘都围在沈云舒身边道喜,曲氏则笑盈盈的安排人收拾冠服,只余老夫人一人站在原地。
这住了一辈子的伯爵府开始让她觉得陌生,仿佛只有她是外人一样,属于她掌权的时代已经过去,一股焦躁感油然而生,却无人再去理会她。
沈云舒看到祖母面若冰霜的脸,莞尔一笑,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世人多如此。
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