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酒喝完,魏欣兰又笑着说:“大公主,咱们这船里还有位新朋友,您应该还不认识呢。”
近日大公主小病一场,任何宫宴都没参加,她扫视了一圈,发现坐在李雯身边的沈云舒,扬了扬下巴问道:“你说的人是她?”
“正是,沈小姐是西亭伯嫡女,官家亲封的荣安县主。”
大公主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就是她抢了你的亲事?”
魏欣兰眉梢颤抖了一下,这大公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云舒不喜欢被人用端详的眼光审视,起身行礼说道:“臣女沈云舒,拜见大公主。”
大公主没让她起身,上下打量一圈,而后品评道:“魏欣兰,你输的不冤,人家样貌和身段确实比你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哼,从一开始就拿她做筏子,还在那边洋洋自得,她才不会让魏欣兰好过呢。
魏欣兰气得攥紧了手帕,若不是大公主相邀,父亲母亲不可能让给她出府,这口气她说什么都得忍下。
慕北辰起身拉起了沈云舒,直视大公主:“云舒,大公主忘了让你起身,你也不能老实的一直行礼,否则外人该说大公主不懂礼教了。”
大公主瞥了一眼魏欣兰,笑着说:“以前怎么没见慕大人这么会心疼人,你这般举止温柔,本宫还真不适应。”
慕北辰讥讽道:“有人样才值得被人心疼。”
魏欣兰遭遇连番讽刺,终于坐不住了,她气愤的说:“慕北辰,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青宸撇了撇嘴,这些女子生气时说的话怎么万年不变,自家夫人揍人还能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的不重样呢,多带劲。
“魏小姐,感情的事莫委屈自己,也莫强求别人。能让女子委屈的,都是不值得的,何必自怨自艾呢。”
大公主往后倚了倚,一个小厮自然地凑过来为她按摩,另一个小厮则精心扒了片橘子喂到她嘴里,大公主眉宇舒展开来,两人的服侍显然让她很满意。
“赵世子这句说的倒是人话,舍得让你受委屈的人,都不值得对他用心良苦。男人往往靠不住,及时行乐才不负这大好人生。”
赵青宸是建议女子自尊自爱,可不是像她这样左拥右抱……
魏欣兰见多说无益,向上轻车都尉郭逊之女郭芸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按照刚刚交代的做。
郭逊得祖上荫德庇护,但在汴京城的勋贵里并不起眼,走了魏侯的门路才领了个从四品上轻车都尉的虚职。
尽管魏欣兰名声已坏,但有父亲这层关系在,郭芸芬仍然不敢违逆她。
“大公主,臣女听闻曲翰林擅长洞箫,不知今日有没有荣幸能聆听一曲?”
曲舒阳是今科状元,大公主自然听过他的名号,经郭芸芬一提,也好奇起来。
“听说曲翰林绘了一手好丹青,没想到还擅长音律。既然大家都好奇,不妨为我们演奏一曲如何?”
曲舒阳本是陪着妹妹闲逛,在河边遇到正要登画舫的大公主,就被强拉了上来。
现场这么多男乐师演奏,大公主还让他当众吹箫,着实有点侮辱的成分。
他拱手回道:“回大公主,君子六艺是必修课,我朝文人大多精通,洞箫只是臣的爱好,不敢说擅长,在诸位大家面前,臣不敢班门弄斧。”
大公主本就是个跋扈的性子,自己提议被曲舒阳当众拒绝,脸立刻拉了下来,冷冷说道:“曲翰林倒是清高,既然你才疏学浅不愿意演奏,那就换你妹妹来奏一曲,曲府的大家闺秀总不能连点乐器都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