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爷话音落下,卫国公和初夫人的脸色就变了。
尽管官家赐婚已月余,两家也交换了定帖,但他们从未把沈伯爷放在眼里,更不愿意让他们坐在身侧以示亲近。
沈伯爷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进退两难的看着卫国公。
卫国公沉下脸说道:“我们来江陵府是客,听周知州的安排便是,何必自作主张,给人添麻烦。”
他言语中都是对魏侯多事的嫌弃。
魏侯也不气,面带嘲讽的说:“沈伯爷,亲家登门,不值半文。要我说这样目中无人的亲家不来往最好,免得无端给自己添堵。”
沈伯爷原本赴宴的满腔热血都被浇灭了,卫国公一家的冷脸让他感到不快,又不是自家上赶着结亲,撂脸子给谁看。
其他人也看向这边,今年最惹人注目的婚事就是卫国公府和西亭伯爵府的联姻,门不当户不对,不少人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安亲王一家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沈伯爷被夹在卫国公和魏侯中间,垂着个头,浑身不自在。
沈云舒则扶着曲氏在一旁冷眼旁观,最近父亲实在太张杨了,四处炫耀这门姻亲,也该让他吃点亏。
赵青宸路过魏侯的时候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魏侯厨艺定然不错。”
魏侯不明就里的问:“世子何意?”
安亲王解释道:“犬子的意思是你挺会添油加醋的。”
说完一家人扬长而去。
看热闹的众人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一个目下无尘的国公爷,一个畏首畏尾的沈伯爷,还有一个添油加醋的魏侯爷,三个男人也是一出戏。
李雯路过的时候拽走了沈云舒:“咱们不站在这给人看热闹,我带你到曲琇莹那去。”
沈伯爷只能惴惴的跟过去,门第相差悬殊的姻亲居然令他这般难堪,他始料未及。
不一会仁宗和郭后也到场,他们入座后,众人起身行礼问安。
“众爱卿都平身吧,朕命众卿携家眷齐聚江陵府,本就是为了共游大好河山,大家不必太过拘谨,权当是寻常家宴就好。”
筹备出巡的官员们顿时觉得头顶生烟,您在哪家宴不好,非得跑到千里之外的江陵,逗傻小子玩呢啊。
周函瑞上前说道:“官家和皇后娘娘能亲临江陵府,臣不胜欣喜,特备下歌舞,还请官家和诸位同僚雅赏。”
仁宗立刻眼睛雪亮,笑呵呵的说:“周知州这场接风宴办的好啊,布置和用具都让朕耳目一新,这歌舞自然也能美不胜收。”
赵青宸用胳膊肘撞了撞父亲:“皇伯父下午说的与民同乐也让我耳目一新,不知有多少民能同他一路乐回汴京城。”
安亲王瞪了他一眼:“圣意不可揣测。”
严肃不过片刻,又低头小声说道:“没看来的时候有两个空车随行嘛,乐得好的就装进去了。”
爷俩嘿嘿的笑了起来。
陆氏咳了两声,爷俩复又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脸正经。
一声悠扬的笛声响起,一众舞女鱼贯而入,她们长袖漫舞,体轻似无骨,仿若娇花翩翩飞舞于天地间。
笛声或高或低,舞女们宽敞的广袖开开合合,一节藕臂若隐若现,飘忽若仙的舞姿颇令人沉醉。
舞蹈美则美矣,但对于常年浸淫歌舞曲艺的仁宗来说还是略少了些新意。
太子妃满意的冲周函瑞点了点头,歌舞中庸就好,真要弄一堆小妖精,回头母后该不高兴了。
漫长的歌舞看的仁宗有点打瞌睡,突然一串急促的弦鼓声响起,众人都跟着一惊。
只见一位身穿胡服的女子轻盈地转进屋内,原本跳舞的舞女都一惊,这是哪出?
胡旋舞她们不会,只能停下退到一边。
那女子轻纱遮面,一双美目顾盼生情,肌肤如玉鼻如锥,腰肢纤细,不知疲倦的旋转着。
伴随激昂的音乐,她一转身一回眸都是风情万种,轻盈似鸟,舞姿热烈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