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正午时分,沈伯爷按照以往惯例和忠诚伯等一众友人们到酒楼聚餐。
曲氏则领着府里的两个妾室准备年夜饭。
沈云舒闲暇无事,带着两个丫鬟用柿子和橘子堆成小金山,并插上柏树枝,欲讨个“百事吉”的好彩头。
已经三个多月的沈承枫被打扮成小金童,躺在在矮塌上看着姐姐忙来忙去,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
随着夜幕降临,沈伯爷喝的半醉回府,坐在正厅喝茶醒酒,同时逗弄小儿子。
西亭伯爵府一片岁月静好,卫国公府却冷冷清清。
慕北辰一早到静心堂给祖母请安,而后独自给祖宗牌位上香,做完必要流程后,他准备回刑狱。
孙老孤身一人,九年来都是他陪着慕北辰和钟墨过除夕,三个男人从来都是喝酒到天明。
路过前厅时,卫国公喊住了他:“过年也不知道给长辈请个安?”
慕北辰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该请安的长辈已经去了,不知道卫国公还想让我给谁请安?是为父不尊的您还是口灿莲花的初姨娘?”
卫国公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桌子上,他气愤的走到庭院中,怒叱道:“你这般与我作对有什么好处?就算你极力撇清与我的关系,你也仍然是卫国公府的世子,我的儿子!”
慕北辰转身冷冷的看着他,眼中有着无尽的嘲讽。
“这卫国公府有的就只剩下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国公若再努力扩张扩张商业版图,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和魏侯一样,身首异处。”
“逆子,你......”
卫国公话音一顿,突然反应过来:“广州知州和市舶司转运使的案子是你让太子插手的?”
慕北辰似笑非笑的说:“你继室头戴硕大的珍珠宝钗招摇过市,打扮的比宫里的娘娘都风光。怎么?你们过的穷奢极欲,还不让别人查?”
对于卫国公而言,与魏侯的生意往来只是冰山一角,通过市舶司船只偷偷进行海外贸易才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
多亏了初氏的爱慕虚荣,否则慕北辰还真发现不了卫国公与广州官员的联系。
卫国公顿时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他凶狠的问:“为什么要故意害我?卫国公府垮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慕北辰直视他的眼睛:“你说的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想让这烂到根的卫国公府垮了,我想看看这里还藏着什么肮脏事,我母亲因为什么得罪了你,你又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什么母亲重病不治,什么初氏害他银杏中毒,这一切都是卫国公的一手策划,他想知道自己和母亲怎么挡了他的路?
卫国公的嘴巴因为惊讶和愤怒而大张着,脸色也由通红转成苍白,慕北辰的眼神好像在说他什么都知道。
“既然是过年,我也送你一句祝福话,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说完他再不啰嗦,快步离开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