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宣修逼近几步,走至老夫人眼前,严声说道:“是西亭伯侮辱我妹妹在前,老夫人若是想告,尽早去告,就算告到御前我都奉陪。”
“告之前让你儿子先把和离书签了,免得我再来第二趟。”
沈伯爷攥着手里的和离书,神情呆滞,不知如何是好。
“母亲......”
老夫人气的面红耳赤,她双目圆瞪,仿佛要喷出火来,愤怒瞬间爆发:“人家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犹豫什么?签,给她签!我倒是要看看和离的女人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老夫人说完顿了一下,继续喊道:“再写个断绝书,把她生的晦气女儿也一并带走。”
沈伯爷顿时一愣,要做的这么绝吗?
老夫人使劲推了他一把:“还愣着干嘛?你以为她还能给你养老送终不成?此时不断绝关系,难道以后要让全家都跟着遭殃?”
沈伯爷在母亲的催促下颤颤巍巍的签上了名字。
曲宣修就手又写了个断绝书,递给沈伯爷:“云舒以后就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这个你也赶紧签了,我们正好一刀两断,干干净净。”
沈伯爷觉得整个人头昏脑胀,他知道冲动之下做决定不好,可事已至此,再没了回头的路。
两份协议签好后,曲宣修将纸张对折揣进怀里,大手一挥:“来人,搬东西。”
老夫人慌张的问:“搬什么东西?”
“既然和离,我妹妹的嫁妆自然都要带回去。”
老夫人张开双臂挡在众人前面:“都过去十多年了,谁知道哪些是嫁妆,哪些是我们府里的东西,你们不能乱动。”
曲宣修本就是有备而来,他抖开一张红纸,沉声说道:“这是慧娘成亲时候的嫁妆单,一式两份,都备过案。我们曲府虽然不差这点银子,但也不能让祖宗的家业脏在腌臜的人手里,自然要取回去。”
老夫人彻底撒泼,她声音变得高亢而尖锐:“我不管什么备不备案,你们休想从伯爵府拿走一分一线,入了我们家就是我们的东西!”
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两列官差整齐有序的涌入院中,走在最后之人正是慕北辰。
“律法有云:妻家所得之财,和离尽可拿走,不在分限。老夫人若是想阻拦,不妨一会到府衙分辨分辨。”
老夫人再次瞪向下人,来人怎么又不通报!
下人也很无辜,谁敢拦着官府的人不让进,又不是不要命了。
“慕大人,你自己都一身腥,还来我们府里做什么?”
慕北辰直接无视她,径直走向沈云舒。
“断绝书签好了?”
沈云舒点头。
“我帮你搬东西。”
两人说完话越过老夫人,向内院走去。
老夫人刚想追过去就被钟墨和一众官差拦住。
陈立吊儿郎当的说:“老夫人,您就放心吧,我家大人压根看不上你们伯爵府的东西,要不是沈小姐坚持,大人都想一把火烧了。”
钟墨也附和着说:“是呀,您不必把这三瓜两枣放在心上,以后失去的东西只会更多。”
在几人的插科打诨下,一屋子的人转眼就走光了,连孙启明父女都不知去向,只剩下老夫人和沈伯爷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