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道:“嘿嘿,我方才与你家老仆说了一路,知道沉香楼的司臾也常来与你幽会。”
幽会?
南宫述的心头有一瞬间的梗痛,还是接上话:“所以呢?”
“所以我今晚去他的房间歇,就不去污染王爷宝榻了。我觉得快速相熟也不一定要睡一起,白日里相处的时间足够了。”
“你说的在理。那你今晚就别去本王寝卧了。”南宫述侧过身,对跟在身后丈远的白须老人说,“庾老,您带云安世子去……司臾的屋。”
庾老拱手道:“司臾公子从未在郢山别业宿夜。”
“没有吗?”南宫述明知故问。
“没有。”
南宫述无奈:“云安世子一心为本王着想,怕弄脏了我床榻,我也不好拂他心意。这样吧,您去马厩同祁鸣说一声,晚上让半边榻给云安世子。顺便叫他把马喂饱了,明日我带世子去后山练箭。”
“是。”
闻言,宗寥无法镇定:“既然大家是朋友,又要一起练箭,我觉得还是多熟络熟络感情比较好。我先去把床铺好,小皇叔慢慢来。”说完鼠窜一般奔向内院。
瞧她奔离了视线,南宫述浅浅笑出声。
“庾伯,你说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傻气之人?”南宫述问白须老人道。
“老朽也觉宗家小儿颇有个性,宗时律和花阁主都是波澜不惊的性子,生的儿子却是这般跳脱,完全没有他们半点影子。”
“庾老有所不知,一月前的云安世子可不是眼下模样,司臾还说这小子有当年花阁主的绝代风姿,因为年初去了趟北边,后在那边遇袭濒死,醒来不知为何就像换了个人,脑子经常脱线,似乎还失了部分记忆,就成了现下模样。”
南宫述说着逐渐笑开。
庾老看着他,眼里先是露出慈祥的爱意,转而有担忧神色将那层慈意覆盖,语重心长道:“王爷避势多年,从不主动结交权贵子弟,为何突然与我晋南眼下最危险的人物牵扯到了一起?老朽实在不解。”
南宫述抄手入袖,放松姿态,闲闲散散的:“您老当初怎么劝我的,叫我不要把名声败光,有机会还是要多结交些良臣,本就从水火中生,就该活进水火中去。”
庾老抬起头,看着夜空几点疏星,心中感慨:“可王爷当初也说了,这天下只要还在南宫家的手里,您就甘做一辈子闲人,您不娶妻生子,做出孤独一生的决定,因为此事与翎太妃生了龃龉,好容易将日子过安稳了,若和云安世子这样身份的人同进同出,必然会招来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