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不住困意,个挨个的杵着枪杆就打起了盹。
站在门楼正中一个年轻的小兵脑袋捣药,往前磕了一下,乍然一惊醒,他赶紧挺胸站直,笔挺挺目视前方……
却是这遥遥一眺,小兵仅剩的三分神思立时暴涨至十二分,“那是什么人?”他高呼一声道。
一瞬间,精神颓乏的几十个守卫同时惊起,看向前方大道。
宽阔官道上,可见一点墨影渐渐变大,几个呼吸过后,那点墨色就到一箭地内。
“快马飞驰,来的可是加急战报?”小兵问。
旁边资历稍长的守卫闻言眯上眼睛,仔细辨认。
策马飞奔而来之人一身蓝色衣袍,非是官服将甲,又见他骑的一匹寻常棕色骏马,也非官驿马匹。
“不是。”
来人自然不是送战报的兵士,而是为逃南宫述追杀的云安世子——宗寥。
她手中皮鞭高扬,连连抖策缰绳,跑得发束都飞了起来,其速度之快,比八百里加急还要急上三分。
守卫看不清她的面容,不知来者何人。
晋南有法:纵马众中者,按律当处杖刑;损害百姓财产者当进行赔偿;因纵马伤及百姓安危者,更要罪加一等。
任他是平头百姓,还是官宦子弟,皆一视同仁。
眼看那人那马就到城门还未有减速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冲关进城。
守卫眉头一紧,心道这是哪方狂徒,竟敢知法犯法在皇城脚下纵马横行!简直视法度为无物!嫌命太长了!
猛汉大手一挥,大喊一声:“戒备!”
一声令下,众守城将士们“唰唰唰”架上弓箭,直指纵马狂徒。
然而此时,城楼下的守卫还未注意到远处有人打马奔来。
是因眼下边境正起战事,为防有间谍出入,进出城的验查事宜相当复杂,守卫们光是忙着搜查验身,根本没空留意其他。
待收到城楼上传来的讯息时,宗寥的高头大马已到了跟前,慌忙之下,城门守卫们急急操枪横挡:“马上何人?速速勒马!”
守卫们还只看见宗寥的时候,宗寥敏锐的听力已经听到后方穷追而来的南宫述就将赶上了。
顾不及回头一瞧,宗寥继续扬鞭,狠狠连抽马臀,冲着人群熙攘的城门处高声呼道:“快让开!”
守卫们非但不听,尖枪横架的同时,更是连拒马都安排上了。
却是在他们搬动拒马的空时里,宗寥一把取下挂在鞍旁的玄铁大弓,直冲门洞而去,大弓一旋,但听“当当”两声,守卫握枪的手猝一震麻,两杆铁枪即刻被击落在地。
流星一般的身影从眼前掠过的同时,一声声“奕王杀人啦!奕王杀人啦……快让开!快让开……”的呼叫才慢慢飘到众人耳朵里。
奕王?
守卫们看向余音传来的那方,还没听出叫唤的人是谁,急忙又向宗寥来时方向扭头。
可见宽阔官道那边,一匹通身油黑光亮的高大骏马飞速驰近,那策马之人一袭雪白衣袍随风翻飞飘荡,一头浓墨般披散的长发任风缠搅,明晃晃一柄长刀握在他右手。
“是奕王吗?那方才冲进城的可是……是云安世子?”一守卫向身边同伴问。
“半月前奕王殿下和云安世子还亲近得同乘一驾出城,怎么回来就成追杀了?”另一守卫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