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此人并不想卸太子的权,只是想剪他的羽翼。而作为太子最大羽翼的宗家正是被剪除的对象。”
宗寥一拍脑门道:“我明白了。有人利用北疆战事与北燕王达成某种协议,用北燕公主与我晋南和亲一事做文章。
——他们明知南宫家没有合适的人相配北燕的公主,却仍达成这样一份协议,目标正是对准了我家。好阴险的心思!
这一来,我若同意娶那北燕的公主,必然会有朝臣以我家本就是掌的北疆军力,与北燕成为姻亲后再掌管北线定然不妥,交出兵权才能让圣上放心,让天下人放心。
可若我家不同意这桩亲事,就是拒婚,云安侯府倒不倒尚不可知,但我这个抗旨的云安世子是死定了!呵……左右是逃不出这个阴谋了!”
宗寥理顺思路,旋即明白了她的存在何止是遭人忌惮,直接就是不该存在,因为她,幕后黑手的计划一拖再拖,拖了十几年之久,她再不死,云安侯府再不倒台,敌人只怕都该等不起了。
司臾道:“你既已看清其中利害,可想出了应对之策?”
宗寥叹气:“应对之策?这巨大的阴谋对我来说就是个铁铸的樊笼,我这肉胳膊肉腿的,怎么拧得断钢筋铁网嘛?”
宗寥说着却见南宫述事不关己地安坐如神佛,似乎这每一件可能都是血流成河的惊天大事与他并无半点干系。
又像是他早就知道,再听来已经不能对此产生多余情绪了。
看着他悠然自若的闲神模样,宗寥心里有股莫名的怨气,走到他面前,抱着双臂定定地睥睨着他。
感受到来自头顶上方的鹰之凝视,南宫述缓缓抬眸,对上她幽怨瞳光,皱着眉头眨动眼帘,他没有说话,只在眼底挂上“有何贵干”几字。
宗寥本想问候南宫家的祖先的,想了想,有点怕死,旋即岔开思路想到了一个计策。
讪讪笑着,宗寥把南宫述前边的方几挪开,在他面前坐下,又往他身前挤了挤,牵起他墨绿色的大袖,眨巴着眼睛,用软糯糯的声音哀求:“小皇叔,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放低姿态必有鬼,南宫述岂能上她当?
潦草地扫了她麦芽糖一样又甜又硬的表情一眼,南宫述道:“先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本王看看是有多大,昨日没结果了你,你真当本王是个性子软的了!少在我面前卖弄乖巧。”
宗寥撇嘴瞟他,再挤挤近,把他大袖紧紧攥着,闪动魅惑大眼盯着他金姿玉容:“谁说皇叔您性子软了?您这是长辈风度,菩萨心肠,是温柔,是可爱……总之您就是这天底下最最好的人!”
瞧着她那腻到牙掉的表情,听着她张口就来的夸词,南宫述觉得自己应该是嫌弃的,鄙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听。
明知眼前人在演戏,他侧开的视线余光看见的全都是她灿烂的模样,照得他心里仿似开了花一样愉悦不已。
真不知是着了她什么道?
拉着张臭脸,南宫述瞥着她,冷冷道:“说吧。你又想对本王使什么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