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空隙,围观的人已走得差不多,南宫述转身走到宗寥面前,不高不兴地瞟了眼棕发蓝瞳的少年,转而温声对宗寥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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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团舒卷,碧原无垠。
南宫桀顶着青肿的鼻子穿梭过大队人马,走到最前方列队,经过南宫栩身边时,南宫栩瞬间就看到了他的狼狈样。
他在心里嗤笑,装没看见。
南宫桀走到皇上跟前时,皇上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
“桀儿这脸的伤是如何弄的?”皇上问。
南宫桀扫量周围行装肃整的骑士们,咬了咬唇,打马靠近皇上,低语道:“回父皇,儿臣听说父皇派了皇叔去教导宗寥骑射,就很好奇皇叔那样的闲人能把人教成什么样?所以刚才遇到宗寥的时候,一时兴起就与他过了两招。”
“然后你就被他打成了这样?”皇帝说。
南宫桀沉吟间隙,陡然心生一计,暗自狞笑一瞬,向皇上又靠近些,小声诡谲地道:“宗寥那小子能有多大本事,就算有点身手凭他的身份也不敢把儿臣打成这样啊!”
皇上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桀儿向来不是只与云安世子不合吗?除了他,谁会与你过不去?”
南宫桀道:“还能有谁,父皇平日里政务繁忙有所不知,咱们家那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也不知怎么勾搭上了宗寥那小子,不仅夜夜同宿私宅,还时时出双入对。
就说前几日,咱们家那位还穿着薄薄一层单衣招摇过市,听说胸口及大腿就那么白花花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下,浪荡得不知引得多少百姓议论唾弃。说我们南宫皇室竟然生养出这么个无耻败类。
方才儿臣向宗寥出手时,就是南宫述从背后阴了儿臣一招,害我从马上摔下来,这才摔伤了脸。父皇是不知道,南宫述平时装得弱不禁风的,真要出手,仅用一招就制住了儿臣!”
南宫桀越说越来劲。
南宫述用皇上多疑的心思来胁迫他向宗寥道歉,这口气他无论如何是咽不下的,但凡有个机会,他必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宫述尽管看起来庸碌无为,但以皇上的脾性来揣测,他是不会完全对其放下戒防的。
南宫桀心想,只要在适当的时机添上一把柴,皇上心中多疑的星火一定会熊熊燃烧,届时,南宫述、宗寥、云安侯府、太子、皇后……
南宫桀光是想着,嘴角不由得咧至耳后。
把心中计划理顺,他对皇上道:“父皇您是不知道,南宫述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平日看着软得像个女人似的,其实功夫可好了!他这不是在欺瞒您嘛?”
皇上神色轻蔑地瞟了南宫桀一眼,听得出他滔滔言辞里皆是在针对南宫述,不难猜出其中目的是为了借他的手帮他出气。
皇上淡淡道:“你皇叔会功夫的事朕早就知道了,不然能派他去督导云安世子?”
“父皇知道此事?!”南宫桀微怔。
皇上微阖眼皮:“知道,他在护国寺长大,若没点拳脚功夫才奇怪呢。”
“父皇说的是。”南宫桀装作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垂目凝思,再起一计,说道:“只是,儿臣有一事总想不明白。
南宫述虽有分桃之癖,可他已经在府里养了无数清俊美郎当娈宠了,那么多人啊!一个赛一个的貌美!还不够他用的吗?为什么还要把云安侯府的继承人勾引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