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怪不了任何人,你和天勇哥为什么要把这事压在身上呢?”天武恨不能打他两拳。
“天武,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在我心里的位置比我亲哥还要重,我永远都记得,小的时候我,你,还有天浩咱们三个上山下河的日子,那么无忧无虑的日子回不去了。当年是我哥先挑起来的事,我没压着,反而跟他一起反抗,族里的兄弟才跟着的,最后事情闹的那么大,我哥变的没有性格,行尸走肉的活着,我不能,我要找到那些人,为大伯和二伯报仇,那样我才能把腰板挺的直直的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你是我的兄弟。”顾天路眼含热泪,句句都是他的心里话,是这些年一直想说说不出来的话。
“二叔。”顾洪坤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不知道如何劝他,当年他太小了,还是半大孩子,知道爷爷和二爷死了,不再回来了。在家里最疼他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总是把鸡蛋藏起来留给他的人不再回来了。
顾天武也一再控制情绪,当小叔的人,不能在侄子面前流眼泪,他还是要面子的。
“你,你是不是傻?”顾天武也稳定情绪,才缓缓的说,“这事你自己做不了,你去府城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要大张旗鼓的找,慢慢打听,以稳为主。若是有消息,也不要轻举妄动,我还有天雨大哥那五房人呢,咱们要制定稳妥的方法再行事。不能为了旧仇再搭进人命,那样我大伯和我爹不能安啊。”天武手握着天路的胳膊,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有消息了大家一起行动,不会冲动行事。你放心吧,天武,我还想事成之后与你大喝三天三夜呢。”
“好。”天武使劲拍了他两下胳膊。
“你们来还换粮食啊?”
“嗯,大爷爷家大伯说要打仗,存粮以防万一。”
“多换些吧,明年我也不看好。”
“知道了。”天武的心思更沉重了。
“你再告诉我爹娘一声,多换,别舍不得。大米舍不得吃,换粮也舍不得,留着一年年吃沉大米。”
“谁说不是呢。”
“行了,我还有事,走了。”天路没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主要是怕顾天武再拍他两下,他忍不下来,现在胳膊好像要折了。
顾天武和顾洪坤买完东西没在县里停留,回了顾家村。
两人先去老叔老婶家说了顾天路要去府城,短时间回不来,还说了换粮的事。老叔本来听说天武和洪坤两人去换粮之后,本打算也去的。正好洪坤来了,让他下午把驴车赶来,他和老大天勇去。
洪坤又帮顾天武把东西都卸喽,顾天武到家虽然隐藏好了情绪,但穆玉书还是察觉到了不同。她也没急着问询,而是帮他把粮食藏到地窖里,而顾洪坤回到家却没有隐瞒,当着爹娘的面,把顾天路的话说了一遍。
顾天雨半天没有言语,只是不断扣着手指。大嫂却忍不了,“你小叔说什么了吗?”
“小叔说让天路叔不要冲动行事,万事要三思后行,若是真的查出什么,回来找他还有咱家五房呢。”
“嗯!当家的,要是真的查到了,难道咱们还要。”大嫂停顿下来,看看儿媳妇在不在外屋,也不是信不着她,而是这么大的事知道越少越好。示意顾洪坤把门关上,顾洪坤先向外看一眼,自己媳妇领着孩子在堂屋玩呢,他给妻子一个眼神,刘氏领着孩子去大门口玩了,要是有外人来还能早点提醒屋里人。
大嫂手慢慢向下压,意思不言而喻,杀人的意思。顾天雨手指仍在搅动,然后郑重的对大嫂说,“若是真的查到了,我不动,天武也不能容,老叔家的天勇和天路也不能容,咱家天浩也不能容,何况我也不能容。”顾天雨眼里闪过狠厉,“洪坤啊,爹四十多岁了,若是爹年轻二十岁,不,年轻十岁,爹都不会把这副担子交给你。”
“爹,你让我干啥都行,你指哪我打哪!”
“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顾洪坤坚定的说。
“好,这事不要让你二弟知道,当年你爷在世时,他才几岁,对你爷的情谊与你不同,你爷和你二爷死的冤,死的憋屈,他俩的死就像一块巨石压在这些人的心头上,过去七八年了,看着一个个过的挺好,其实都没走出来。要想走出来,只有报仇。”
“爹,我知道。”
“好,等入冬了,你跟着你小叔,让他练练你,用上最好,用不上就当强身健体了。”
“知道了。入冬洪斌回来了,我天天跟着小叔,他也不能闲着,咋跟他说。”
“他愿跟着就跟着,要是问你,你就说想跟天武学两手,给永和捉兔子吃。”永和是顾洪坤三岁的儿子。
“知道了。二叔他们说一声不?”
“先不说,没有一定,说的多了走漏了风声反而不好。再说你二叔还有点血性,你三叔四叔被当年的事吓破了胆,跟他们说意义也不大。”
“五叔呢?”
“你五叔就是个猴,一旦你跟着你小叔,他便会知晓有事要发生了。”顾天雨说完,大嫂接着说,“你五叔和小叔好的穿一条裤子,这事天武没准会主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