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屋里的东西其实不多,但真要走什么都有些舍不得。
衣服那些肯定是要带走的,本身也没多少,厚袄也就一身,鞋子如今穿的新的,旧的破破烂烂就舍了,最后清来清去能带走的也就一个箱子的东西而已,其中还有他的菜刀。
“这屋里的被子不要了便不要了,那边屋里的被子可是新置的,得带着吧。”
“那我等会儿捆在身上。”
“晚秋,这两边的锅还有油盐这些不带走不是浪费了。”
“盐你想带就用纸包了带走,油怕是没法子了。”
“没事,油我也带着,将坛子挂米边上吊着就行了。”
晚秋哭笑不得,她师兄这是一点有用的都不想留啊,若是她,怕就是衣服钱票子一拿就走人了。
二人收拾好,晚秋给自己在头顶梳了一个单髻,又去隔壁换了一身衣服。
“你怎么这副打扮?”方记打看着她颇不习惯,“你这样,我该改口叫师弟了。”
晚秋一喜,“师兄,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一男一女出去多有不便,我想好了,我以后就是方季秋,你就唤我师弟。”
方记打笑了笑,“总觉得有点怪。”
“没事,刚开始奇怪,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了,记住了师兄,我以后是方季秋,你叫我季秋,可莫要再叫我晚秋了。”
方记打点了点头,“知道了。”
二人都收拾妥当要走了的时候,方记打又看了一眼晚秋,“你可是都想好了,就这样走了?”大概是怕她以后想家后悔。
晚秋看了看外头,“师兄,我爹娘没了,我早就没有家了。倒是你,你可想好了?”
他笑了笑,“走吧!”
方记打扁担一头是箱子,一头是粮食,若不是锅实在不好带,晚秋觉得他肯定要撬一口锅带上,她自己则是背了一床被子,这个场面像是出门逃荒一般。
因着是偷偷离开,他们也不敢上平日的山道,而是找了条更偏僻的小道走。
“咱们身上的散银多了,晚秋,今日先去镇上找个地方投宿,明日一早,我去把你那二十两换成银票你到时候一起装好,我这里的十几两银子够用了。”
“师兄,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这镇上,哪里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你呢?”
晚秋抿了抿唇,“我想去粟县,我娘是那里人,我想去看看。”
“粟县?”方记打挠了挠头,“粟县在哪儿?”
挠过之后他笑了笑,“不怕,咱们先去县城,然后再打听,你想去粟县那就去粟县。”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我离经叛道?”
她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就她做的这些事情,普通人都不会轻易接受,偏偏方记打从来都觉得理所当然,用一般话说就是他心比一般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