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感觉冯家庄要搞事情,但从未联想过去劫军粮。
毕竟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这事儿?
“哼!他们能抢什么?我看老二,与其浪费这些没用的气力,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让弟兄们吃上口饭。
不然真就只能跟这些灾民一样逃荒了。”
老五很是不屑,还以为这老二能想出个什么名堂来呢。
——
时间一闪而逝,很快又是两日时日过去。
“确定了吗?”
“赵爷!咱们跑了几十里,没看错那支运粮队的确到了,估计今晚就能抵达西风坡附近!”
“时间来不及了啊!~”
赵铭揉了揉眉心,没想到这次运粮的时间比以往要快不少。
之前他当流民时,不是没观察过这支运粮队的规律,毕竟人在饿极了什么疯狂的主意都冒出来过。
当时他还想过抹黑独自偷盗一些军粮来着。
按照以往的规律,一般是半月一次运输。
只是没想到这次提前了五天,看来是前线又在增兵。
“赵爷!咱们真要这么干?咱们这么多人出动,晚上要是庄子里又闹什么幺蛾子.....”常威有些为难。
“消息还没散出去吧?”赵铭反问。
常威摇摇头,“没有!目前就连我麾下这些弟兄们很多都是不知情的。”
“那落日前,你让几个弟兄先带一些驴车出庄,车上都装满东西。有人问就说去北山西安府去买粮。”
说着赵铭顿了顿,稍作思忖继续道,“让这几名弟兄另外备几匹快马,如若遇到突发情况,什么都别带,骑马逃!”
“赵爷您是想.....”
“群狼环伺,不抛出点东西试试水,这事情办不成!”
赵铭摇头轻叹,心里觉得自己还是太心软了。
大灾之年,驴车,马匹都是极其昂贵之物,而人命在这时候一文不值。
“嗯!赵爷我知道了!”
常威拱了拱手,便准备离去。
“另外!”
赵铭叫住常威,继续嘱咐道,“今日庄内就食延后半小时,等所有人用饭期间,你再这般.....”
——
入夜时,今夜的夜晚还算昏暗,一片还算厚实的云层将月色遮蔽。
就在庄内所有人都在集体用餐之际,冯家庄悄无声息间大门敞开。却见十几人正牵着一大群马匹在庄内所有人还未察觉时悄无声息的牵着几十匹马出了庄子。
紧接着又有七八人赶着一些驴车出了庄。
庄内是集体在一个地方集体用餐,多人汇聚十分嘈杂,压根就没察觉外边的任何动静。
待庄内用餐结束,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庄子内外陷入一片寂静。
大晚上的根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再加上现如今冯家庄上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这每天两顿饭还不管饱,哪还有什么气力晚上玩什么腰腹运动。
故而绝大多数庄户早早就睡了,就连没睡的也躺在床上减少消耗。
而就在此时,一大群人摸着黑,相互监督着出了庄子。
这群人没有打火把,就这样摸黑前行,在渐渐习惯这种黑暗环境后,大致方位辨别还是很简单的。
而随着众人出了庄子,庄门被迅速紧闭,并且用木头抵住。
这些依旧在庄子内忙活的人并不多,仅有二十余人,仔细看这些人都是庄子里的老人,一个个年纪都不下五六十岁。
这些人快速登上围墙,手持火把围绕围墙走了一圈,每过一处,就点燃早早架起的煤油炉子。
很快庄子围墙上方就遍布星星点点的火堆,远远看去,整个冯家庄好似灯火通明,不知道的还以为巡逻力量大大加强。
一次性出动这么多人,赵铭自然是十分忧心庄内情况的。
不仅在行动前十分钟才通知众人,同时也在防备庄内的那隐藏的刀匪细作。
甚至为了隐瞒大股骑兵出庄的动静,他还趁着就餐之际,让少数几人带着所有马匹提前出庄,如此也不会让人感觉饭桌上凭空少了一大堆人。
唯一的隐患就是留守在庄内的这二三十名老头了。
这些人是冯家庄真正的老人,其实可信度已经很高了,但依旧不得不防。
所以赵铭是安排他们三人一队,在他们没回来之前,相互之间监督,决计不能让任何一人离开各自视野。
就连冯芸芸那边他也有后手,冯老爷府邸内有一处密道,这密道可直通外界。
赵铭也是最近才被冯芸芸告知的,故而他安排了四名身手极好的刀客弟兄随时提防,一旦发现不妙,立马带人钻入密道,暂时出城及时避险。
而接下来,赵铭自己需要面对的,才是最大的风险!
这是一场赌博!
如若不是时间太紧,他第一个最先清扫的自然是韩老三这伙刀匪,可惜啊!~
——
而与此同时,约莫距离这里数十里地外,西风坡。
这里倒是一片灯火通明,一条延绵一两公里,打着火把的队伍正缓步前行。
队伍里有不断骑马来回巡视催促背着枪的士兵,也有一辆军车在队伍前面开路的,一盏大灯不时的扫视着四周。
队伍中段后段更多地则是赶着驴车的农夫,还有拉着板车的苦力。
整条队伍,士兵加上农夫苦力不下数百人之多。
而这条道路更是早就被车道和人的双脚踩踏的平平整整。
白天他们大多在一些阴凉地段避暑,到了晚上便快速疾行。
这关中大旱,白天酷日当头,是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