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恍然大悟,笑道:“那可是得打听,太子殿下至今没个知冷知热的身边人呢。”
翌日晌午,嬷嬷一五一十汇报给皇后听。
皇后难掩惊诧:“竟是她?”
对甄青殷,她可谓印象深刻,太子头一回抢人酒喝的小娘子,因二人没什么后续,甄青殷一直老实待在家里或者晁国公府,京城暗地里流传的一些桃色绯闻渐渐没了。
她还想,那小娘子过于怯懦老实,没什么过人之处,虽生得花容月貌,但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太子非那等肤浅好色之人,二人该是桥归桥、路归路才对。
她甚至都忘了甄青殷长什么模样了,倒是她堂妹甄圆圆的水灵劲儿,她还略有几分印象。
没成想,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娘子,竟敢掌掴太子,还让太子费心帮她遮掩。
皇后眼里盈满笑意:“本宫看走眼了,哪日再见见她。”
嬷嬷不知太子挨了个巴掌的事,但从听来的消息里便知,太子对甄小娘子不一般,附和道:“甄小娘子今年十六,该相看人家了。元宵灯会,甄侍郎夫妇定会带闺女和侄女一起赏灯。那时,太子殿下应也痊愈了。”
甄侍郎会携家眷参加皇帝举办的元宵宴,到时便可亲眼看看太子是否对甄小娘子另眼相待。
甄小娘子虽有个当侍郎的叔叔,有个当国公夫人的姨母,还有个当知州的外祖,但她父亲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八品,这身份不上不下的,只能给太子当妾,封个良娣顶天了。
一个妾罢了,给了就给了,要紧的是顺了太子的心意。
*
年十一,太子病了的消息,传遍半个京城。
晁国公一打听,太子从国公府离开,第二天一早便病了,吓得早膳也没吃,匆匆忙忙去东宫问安。
出了东宫,他立马把消息传给甄世廉。
暗示甄世廉转告甄青殷,想办法让甄青殷来一回东宫,探望太子。
兴许她来探望太子,太子一高兴,病就好了。
晁国公忧心忡忡。
太子今日见的人不多,却是见了他,言辞间半点没产生芥蒂,反而安慰他宽心,反复说染上风寒与晁国公府无关。
但,皇帝那一关未必过得去呀。
晁国公急得嘴上起了泡,偏还得稳住,不能让府里人跟着担心。
甄世廉收到晁国公命小厮传来的口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想来他能看透的事,老国公那只老狐狸只会看得更透。
他是甄青殷的亲叔叔,自是不赞成自家侄女上赶着,不过这事儿也得看青殷怎么想。
甄世廉撂下笔墨,起身去找小殷氏,低声嘱咐。
小殷氏惴惴,酝酿一番,午膳唤来甄青殷一起用,说厨子学了道淮扬新菜,让她一起来尝尝。
甄青殷奇怪,甄家向来冬夏一日两餐,春秋一日三餐,饿了随时有茶水点心垫肚子,此时正值冬季的尾巴,是不吃午饭的。
怕是有什么事要问她,或者告诉她吧。
甄青殷尝了那道文思豆腐,评点了两句,又用了别的菜,吃了大半碗米饭。
漱了口,三人捧上茶盏,她便等着二婶的下文。
她以为小殷氏会旁敲侧击打听她和太子的交集,却不想,小殷氏先东拉西扯一阵,叹气说:
“初九咱们去晁国公府遇上太子殿下,昨儿一大早太子殿下便病倒了,染了风寒,到今儿还躺着起不来。说起来,咱们同一日去晁国公府走亲戚,也是缘分,真论起来,你们跟太子还是拐着弯的表兄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