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消停了几天。
甄圆圆顶着被窝,和甄青殷说孟如兰的坏话:“姐姐,你们那天出门做客,到底发生什么了?如兰表妹自那天回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阴阳怪气,装也不装了,在祖母面前跟你争宠,还一天洗三回澡。你悄悄告诉我,那天她是不是掉泥坑里了?”
说罢,她捂嘴咯咯地笑了起来,不知幻想了什么好笑的画面,颇有些幸灾乐祸。
对姐姐不友善的人遇到倒霉事,她当然要笑,还要大声地笑。
甄青殷点点她的额头:“小鬼头!她确实遇到不好的事,祖母不准外传,我就不说了。和掉泥坑差不多。”
她不到处宣传孟如兰的丑事,不是圣母心发作,是这个时代对女子不公平,凭什么男人轻薄了女子,女子就活该坏了名声去死?
什么清白、名声,都是男人为了束缚女人,故意弄出来洗脑的话,说多了,个个就拿女子的清白当命看、当荣耀看,一旦失了清白,不死一死就对不起父、夫、子。
真要平等地论清白,十个男人得吊死九个,孔夫子都得为自己的出身羞愧。
她若拿此事嘲笑孟如兰,甚至逼迫她、逼死她,实则是创伤每一个女性卑微的尊严。
“好吧好吧,我不问了,我就当她掉泥坑了,嘿,该她有此一劫,谁让她暗暗地嘲讽咱俩长得不如她好看!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整日不做正经事,钻牛角尖,一心挑人茬儿,再漂亮的脸也丑得不能入目。”
甄圆圆察觉姐姐话里的严肃,不敢多问,气呼呼指责,“你们出门做客,为什么不带我?”
“别捂被子了,刚洗了澡,又捂一身汗,”甄青殷钻出被窝,打个呵欠,三月了,天气转热,“乖,下回带你。上回不带你,是想看看表妹想做什么。”
“对对对,我忘了问,老太太总叫你带她出门,说是去相亲,可跟着我娘,不是更方便太太们相看吗?”
甄青殷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蛋:“长进了!我跟太子殿下不是见过几面吗?老太太约莫怀疑太子殿下看上了我,让我多出门,多遇见太子,如兰表妹跟着我,就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露脸,说不准就叫太子看上她天香国色的美貌,娶进东宫去当娘娘了。”
这有什么难猜的?
老夫人倒是迂回,可惜孟如兰太年轻,太着急,藏不住心思。
甄圆圆啊了一声,气道:“祖母怎么这样偏心?你才是她的亲孙女,那孟如兰,不过是个侄孙女,从前祖母连她的脸和名字都对不上!话说回来,姐姐,太子殿下真看上你了?那敢情好,以后咱俩能当妯娌,你这个太子妃娘娘还能罩着我。”
她觉得不太可能,可眼前浮现出正月初九那天的事,在晁国公府的大门口,姐姐绊倒,太子殿下可是要亲手去扶她的。
她暗暗怀疑,姐姐绊那一脚,莫非是故意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
莫非二人早从东宫的那盏残酒上起,便暗生情愫?
一时间,甄圆圆的脑子里冒出了许多花花绿绿的古怪念头。
甄青殷敲她一记:“想什么呢?我一个八品,哦,现在是七品小官的女儿,肖想太子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顶多一抬小轿给个妾罢了,见谁都得磕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