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太子犯罪的灼灼眼神,甄青殷心里发毛。
她稍稍朝远处挪了挪,悄悄叹了声气。
卫极倒是不犯醉了,没再劝她喝避子汤,却又开始想犯罪了。
适才他去恶补暴躁小番茄的话本子去了吧?唉,早知道她就不故意给卫极一个难堪,让宫女念那本书了。
午膳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甄青殷把碗里的汤喝完,把碗里的米饭吃完。
冯有喜亲自为她布菜,筷子专门避开跟甄青殷喝的药药性相冲的菜。
甄青殷吃得心累,她既不习惯有个大男人全程给自己布菜,也不习惯另一个大男人坐在对面虎视眈眈盯着自己,还一副想入非非的深沉表情。
好不容易午膳用完,宫人们开始收拾行李。
这是要去行宫了。
甄青殷还想挣扎一下:“太子殿下,这恐怕不妥,臣女一区区七品小官之女,岂敢去行宫养病,传出去,会有损太子殿下的名声。何况,臣女惶恐,寝食难安,于养病也不利。”
“放心,传不出去。”太子温和一笑,“别妄自菲薄,在孤眼里,你和孤一样重要。若嫌弃你爹官儿小,赶明儿孤看看,在詹事府给他腾个位置出来,把官阶升一升。”
他说在他眼里,她和他一样重要,语气诚恳,甄青殷是信的,否则他不会为她挡刀,又被她捅一刀还不怪罪她。
但,甄青殷真惶恐:“殿下,不必……”
“你是孤的太子妃,给太子妃的父亲一些恩赐和体面,是历来常有之事。”太子抬手,制止她后面的推诿之词。
詹事府的官职,虽坑里都有了萝卜,不好随便拔哪个起来,但他是太子,实在没有合适的官职,他增设一个便是。
他知她不待见她父亲,她高兴了,他就给甄世俭一些轻松能捞功的活计,她不高兴了,他随便给甄世俭一些苦差事打发他,面上光鲜便成,多大个事儿。
甄家不是还有个甄侍郎吗?
过几年礼部尚书辞官,甄侍郎就成了甄尚书,不用他提拔,尚书一职,本就是甄世廉的囊中之物。
只他年纪不够大,资历不够老,本该多压几年,磨磨性子,多历练历练,起码得去刑部、吏部、工部、户部历练个十年八年。
若甄青殷立了太子妃,那就不用压了,早些推他上去,好给甄青殷撑腰。
好歹有个甄二叔,甄家不算破落户,他这边压力还能顶住。
母后出身不显,父皇应也不是那等看重门第的,小娘子只要长得美、知书达理就成。
太子真诚的目光凝着花容月貌、知书达理的甄青殷。
他漆黑的眼瞳里精光闪烁,甄青殷一瞧,便知他心里什么都算计好了。
她浑身一松。
罢了。
摆烂吧。
这有个积极分子,她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哪天摆烂摆不下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