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渊见状,一个大男人眼圈泛红,眼泪吧嗒朝下掉:“冯公公,是殿下让你来带我出去吗?我险些害了殿下和……姑娘,殿下还如此宽仁,我……我王临渊无以为报,今后我这条命就是殿下的!”
“行了行了,赶紧跟我走,哭什么哭,你敢去太子殿下面前哭,怕是嫌殿下嫌弃得你不够。殿下最见不得哭哭啼啼的人。”
除了甄小娘子。
甄小娘子哭的那几回,殿下都挺兴奋的。
王临渊忙擦擦眼泪,说了句:“见笑。”
冯有喜领他出去,边走边问牢头:“真没对他动刑?”
牢头赔笑,缩了缩脑袋道:“动了一回,还是王大人自个儿要求的,非得求着我们打他鞭子。太子殿下没发话,谁敢对王大人动手?
最后,王大人破口大骂程尚书,这才吃了一顿鞭子,三十鞭。吃了鞭子,上了药,之后倒是老实了。”
冯有喜龇牙,程荣春那个老匹夫,装的一副宁折不弯的君子样,依他看,六部尚书里,就他最滑头。
三十鞭,真不怕抽死王临渊。
这王临渊也是蠢,想吃鞭子,求太子殿下抽他,还能疼他两分,求到程荣春头上,这顿鞭子白挨了。
牢房提供热水,王临渊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冯有喜才肯靠近他。
只见他后背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全是鞭痕,有几处严重的,皮肉外翻,尚未结痂,一碰水,伤口处洗得发白,极为瘆人。
王临渊却浑不在意,大夫在他伤口处喷了一口酒,接着上药,他也仅是后背抽了抽,一声不吭,好像压根不疼似的。
冯有喜啧啧两声:“下手真狠呢。”
在外面,他们东宫的人还是要团结一心的。
牢头诚惶诚恐:“这,王大人要求,鞭子抽轻了,他骂程尚书啊!老大人体面一辈子,哪里经得住他骂,只得叫人打狠些。”
王临渊咬着后槽牙,状似轻松地开口:“没事的,冯公公不用心疼我,我挨了打,心里才痛快。”
冯有喜暗暗叹了声。
唉,王临渊这一开口,他揩点油水的机会飞了。
刑部大牢的油水可不少的。
出了刑部,王临渊看外面停了两辆马车,不由问:“殿下还在行宫吗?公公还有别的差事要办?”
“你蹲天牢里,消息还挺灵通的哈。”冯有喜一听便明白,王临渊想跟他一道去行宫,继续侍奉太子,“你受了伤,先回府养养,养好了,殿下自有安排。”
王临渊心一紧,将身上唯一剩下的财物银簪递给冯有喜:“公公,能否透露一二,殿下身边如今的侍卫统领,换人了吗?”
“林副统领暂代统领一职,别担心,殿下身边缺不了人护卫。”
王临渊愁眉苦脸,一听这话,更担心了。
他离开半个月,恐怕殿下身边已没了他的位置,他又得罪了甄小娘子,怕是罪加一等。
期期艾艾道:“那,那我……”
他也知道,他犯了大错,正统领的位置肯定没他的份。
冯有喜欣赏了会儿这傻大个儿的窘迫,才停止吊胃口,笑眯眯道:“行了,你是跟了殿下多年的老人儿,殿下真恼了你,你这颗大脑袋早已搬家。殿下的意思是,趁你养伤这段时日,调查调查宋大公子,宋蹇。”
顿时,王临渊快哭的脸雨过天晴,绽开阳光明媚的笑:“我就知道,殿下不会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