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殷!”太子厉声喝止,见她受惊,忙神色柔和下来,委屈道,“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先冷静吗?你先冷静,不要说冲动的话,回去好好想想这半年来的事,想想我们在行宫里每日一起进学用膳,想想我们一起看过的日出日落。我没有一直骗你。”
甄青殷缓了一口气,轻轻点头。
她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不能冲动,最好和平分手。
她挣了挣手臂。
这回太子没抓着她不放,缓缓松开。
甄青殷头也不回地走了,登上马车,把追上来的杜若关在门外。
杜若茫然无措,不知为何被嫌弃。
太子如打了一场三天三夜的仗,对方步步紧逼,而他步步后退,不断丢失城池,最后溃败千里,连立锥之地都没了。
他疲惫地挥挥手,示意杜若和其他人退后,对着放下的车帘,认真地道:“青殷,诚然我骗了你许多,有许多私心,可是,被你捅那一刀,是我心甘情愿,那时只有十分钟,大蜜蜂不肯放过你,我不想你死。”
说罢,他顿了片刻,没听到、看到甄青殷的丝毫反应,朦胧的竹帘内,甄青殷似端坐在车上,一动不动,似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触动。
他自嘲地笑笑。
甄青殷肯定又不信他。
最后,他失望地退后,转身离开。
离远了些,他招来杜若,捏着眉心,冷肃道:“你暴露了,你家主子知晓你是东宫派过去的,先跟在后面的马车上,不要去她面前晃,她怎么处置你,你都必须毫无怨言。能做到吗?”
杜若惊得慌了手脚,脸色惨白,心中惶惶,定了定神,蹲身道:“能。”
“以后甄姑娘的消息,不必再传出来。你,从今往后,就是她的人。”
杜若心头竟觉出一丝隐秘的喜意,义正辞严道:“奴婢的命是殿下的,殿下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奴婢誓死效忠殿下!”
太子纠正:“以后效忠甄姑娘。”
杜若从善如流改口:“奴婢谨遵殿下吩咐,以后只听姑娘的!”
“退下吧。”
杜若告退,听到甄青殷吩咐启程,赶忙小跑爬上后一辆马车。
太子阴沉着脸,坐上预备的马车,跟在甄青殷的车队后面。
本充满离别不舍氛围的队伍,因主子们疑似吵架,而霎时变得一片死寂沉沉。
冯有喜递上捡回来的折扇,战战兢兢问:“殿下,发生了何事?”
太子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打开折扇,扇去浮躁的风:“小事,杜若暴露了,小娘子闹别扭,过几日哄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