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怀着这样的心情,在晚上白霏霏煎药的时候用了隐身术偷偷来到了小厨房的门前。
小厨房因为煎药变得烟雾缭绕的,盛云走近了些,才看得清楚白霏霏认认真真、有条不紊地为他煎药的动作。
这样的状态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闻错了味道,中午那碗汤药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他看到小灵株摊开手掌时浮现在掌心上的伤口,以及她下手在那道伤上落下的刀子。
她的血落入药锅,盛云才知道,那汤药里到底多了些什么。
白霏霏还是挺怕疼的,每次下刀子都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但是小白说,下午的时候盛云咳得次数少了,那就是说她的血是有用的。
既然能帮他续着命,她疼一点又如何。
只要他能扛到她找到除了让自己入药之外的方法救他的时候就好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血一直流下去,她也会努力想办法的。
盛云缓缓向眼眶含泪的白霏霏伸出了手,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脸颊的时候还是收了回去。
手在他的身侧成拳,盛云闭了闭眼,瞬移回了房间。
她知道她拥有的能力是什么。
她知道她的本身对于人来讲有什么样的意义。
不然,她也不会做出放血进他的汤药里的事来。
她很聪明。
那她就算现在不知道,也迟早会懂她为什么会被带到凌萧峰上来、为什么从不收弟子的他唯独让她做了他的弟子。
盛云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一想到她以后明白这些事之后的后果,他竟然会有些没由来的难过。
掺杂灵株的血的汤药,盛云怀着沉重的心情喝了两三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觉得我身体好多了,不必再喝药了。”
盛云放下了那只喝干净了汤药的碗,接过白霏霏递过来的糖果,攥在手里没有吃。
“那怎么行。”
“我觉得可以了。”
“我觉得,不,可,以。”
白霏霏一字一句地说。
她一天放三次血是为了谁啊?她为了他的身体都这么努力了,他倒是说够了就够了。
盛云薄唇微启,只字未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师尊,这是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护怎么行?”
盛云想说“你自己的身体不也是不爱惜”,但是又生怕这一句提醒了她她自己的身份,进而想到她的本体对人们来讲的功效,再会思考她被带来这里的原因。
他怕她逃走。
尽管他知道她也没有能够离开这里的能力。
那他也怕她不再每天师尊长师尊短的同他说话,而是日日拿仇恨的目光看着他。
盛云别开头,不看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妥协。
白霏霏这才欣慰地离开了。
关于治疗盛云的其他方法,白霏霏不是没有找过。
她拜托过其他师兄师姐带她去藏书阁去查找资料,也问过掌门大弟子曾经有没有给盛云治过病、用了什么药。
可以说,根本做的是无用功,无一所获。
如果有别的方法的话,她也不想继续放自己的血了。
白霏霏今天不想到处奔波了,奔波了两天就足够令她心累。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瘫倒在床上。
这可该如何是好。
盛云非要用她的命来换他的命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