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所述和卷宗里并无差异,只是有一件事,师爷已经跑了。
等到安顿好县令,知府大人叫了我们去。“按照周县令所说,幕后黑手是师爷,只是师爷已经逃窜,我已经吩咐下去,沿着县里一路到师爷老家路上寻访抓捕。”“也就是说,师爷一手造成了泄洪事故,可是动机是什么?”“周县令说,这县令原是师爷一个远亲来上任的,可惜那个人因为喝花酒闹出人命,就没机会来上任了,周县令来之后,师爷处处为难他,他也一再忍让,本想着给师爷寻一个去处,也解决自己的问题,谁知道他一手策划泄洪事故,为的是让周县令被革职查办。”“那些杀手也是师爷请的?”“正是。”“那这师爷做事真的周密,方方面面都做到了。”“目前,只能全力缉拿师爷。”
宋大哥很快回去休息了,陆大人还在安排大家兵分几路。“陆大人辛苦了。”“诶,分内之事,江仵作你可曾见过那个县的师爷?”“不曾。”“画像在这,你看看。”“这个人,说不上来,好像在哪见过。”“见过?”“也许记错人了,我最近见到的人太多了,在村里来回跑。”“没事,抓人是我们的事,陆大人,你们抓到人是直接交给府衙,不是给县衙吧?””自然不是,肯定要师爷来这里认罪伏法的。”
老卫又给我找了一堆文书工作,那群杀手的尸体都拉回来了,其中有那个新任的村长,他家里人都说不知道他是杀手,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开始给师爷做事的。因为要验看尸体,于是我们一人分到两具尸体。等到全部结束,天早就黑了。“江逸,怎么样了?”“都是刀剑伤,也符合我在现场看到的。”“还有呢?”“他们后腰上都有一定程度的划伤,看着不像是陆大人他们的刀剑造成的。”“剩下的尸体都有。”“什么人就会这样的划伤呢?”“可能是从事某项特殊事情,长久造成的,一些划伤很久了。”“行吧,那我把文书材料整理好,然后交给您。”“尽快,要汇总了交上去。”
晚上躺在床上,我在想,县令的话可信吗?师爷到底去哪了?领头的杀手又去哪了,若是和师爷会合了,那么会不会找不到他们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有人来报,师爷被发现溺死在县城外一条河里,尸体拖进来的时候还在滴水。“江逸、这具尸体也是你来动手。”我开始验看这具师爷的尸体,花了一个多时辰,的确是溺死的。“死者的确是溺死,身上有轻微伤痕,可以再等等,看有没有内部伤,后腰处有新旧不等的划伤,等一下,后腰处,那不是跟那些杀手一样?”“你也发现了?”“对哦,师爷画像有吗?”“好像陆大人那有。”“那我跑一趟去找找。”
画像拿回来之后,的确和死者很像,基本可以确定这是师爷,可是师爷怎么会和杀手一样的伤痕,他住在县衙里,杀手总不能住在县衙里吧。“老卫,杀手怎么会和师爷有一样的伤痕呢,他们生活环境不一样。”“去把陆大人请来。”
“何事,卫老?”“陆大人,你们平时舞刀弄枪,可曾会有什么固定的伤痕?”“伤痕?手上肯定有,你们看。”陆大人的手上的确很多细小的伤痕,细细密密。“那后腰处,有很多划痕,一般会是练刀或者练剑的时候造成的吗?”“这不会吧。”“你们平时还练什么?”“也就是爬墙,跑,锻炼体力。”“腰上有没有什么东西?”“爬高的时候需要绳子系在腰间。”“绳子?县衙会不会用的绳子比州府的粗糙些?”“这倒是可能的,县衙毕竟各项费用低。”“多谢你啊,陆大人,帮了大忙。”
“老卫,这师爷还练武?”“这就对不上了,师爷一般都是书生,也没听说过会舞刀弄枪。”“师爷户籍什么的,有吗?”“调出来了,我找人誊抄了一份。”“看这,他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功夫啊。”“这就是问题了,你去告诉知府大人吧。”“老卫,你为什么不去?”“你发现的、你去啊,而且你喜欢参与这些,就去吧,我老了,我只打算在这案台边上写写画画了。”
知府大人得知此事以后,找人去翻阅州府里,各县的户籍档案,直到翻出了师爷的,还好他是在册的师爷,找起来快一点。“这画像,你觉得和周县令提供的像吗?”“我觉得一点不像。”“这就是了,我们先入为主,觉得那张画像毫无疑问就是师爷,可是根本不是,这死者只是个替死鬼。”“那大人下一步怎么办?”“来人啊,把陆凌找来。”
陆凌来了之后,知府大人让其秘密找人画出真正师爷的画像,变装出去找,对外称去给我找野山参了。”“是,大人,找到了怎么处理?”“一定要留活口,告诉他,本大人愿意放他一条生路。”
陆凌走后,我又有点担心,“大人,万一陆凌有问题呢?”“他如果有问题,应该让你和小宋消失在那个村里,因为没必要救,就说去迟了一步,根本没人知道你掌握的一切。”“也是,倒也不必然后我们回来。”“你先回去吧,我再把这件事好好想想,这周县令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胆大到如此草菅人命,这和两军对抗的时候,奸细有什么区别。”“好。”
我去看了看宋大哥,好像还没完全恢复,整个人睡的昏昏沉沉。回到仵作房里,老卫还在写东西。“你在写什么,老卫?”“交接的东西。”“交接?交接什么?”“就是……”
“不好啦,不好啦,人跑了。”我冲出去抓住那个衙役,“谁跑了?”“那个县令,大人本以为他不会跑,是让我们看住他的房门,谁知道刚进去送水,发现他从窗户翻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