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薛敬拿起手中的剑就砍向了知府大人,还好陆凌反应快,迅速的拦截了他,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我看向了大人,他看了看薛敬,“松开他,陆凌。”“可是大人他要杀你。”“他不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敬拍拍自己身上泥土,坐在一棵树下喘了几口大气。知府大人开口了,“我来说吧,烧死的不是薛敬夫妇,这我一开始就知道,我答应薛敬保他夫妇平安,金铃丢失,皇帝追究起来肯定是死罪,他父亲军功过高,皇帝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次找我来,明面上让人传达给皇帝的是,我来帮他把金铃丢失的事情糊弄过去,皇帝以为真的是这件事,于是离开了,其实本意是让他们夫妇脱离此地,他夫妻二人找了两个下人,给他们很大一笔钱,他们愿意赴死,而后薛敬夫妇趁夜色逃到山下。”“大人,山下的那家老板娘说薛敬是他的丈官人。”“对,那是他娶的二房,薛夫人知道,薛夫人无法生育,山下那女子生下了一儿一女,是薛敬的孩子。”“那薛大小姐呢?”“她是领养的。”“可她说她不是领养的,似乎也知道父亲在外有问题。”“那不清楚,薛敬夫妇准备带着山下的母子三人一起远走他乡,隐姓埋名。”
坐在树下的薛敬开口了,“没想到你还是食言了,贤弟啊,枉我那么信任你。”“薛先生,这是我俩私自去调查你的,跟大人没关系。”“你俩还挺聪明。”“我一开始就怀疑那个不是你夫人,夫妇二人一点逃跑的迹象都没有,加上老太太说薛夫人不能生育的时候,说得太快了,导致我们根本不相信,全是巧合。”“这就是我不带走养女的原因,你们可能觉得我丧心病狂,我想甩掉她那个累赘,但实际上是她有记忆了,童言无忌,隐姓埋名带着半大的孩子最危险。”“你打算逃跑吗?”“那就看几位大人了。”
知府大人默默骑马回敬安草堂去了,剩下我和陆凌面面相觑。“江仵作,陆大人,怎么说。”陆凌没说什么,跨上马也回敬安草堂了。“江仵作,怎么说?”“你容我想想,明日答复你。”“江仵作,你不怕我连夜跑了吗?”“我只要透露你活着,你跑了也跑的心惊胆战的。”“也对,等你消息。”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发现知府大人和陆凌在打包自己的行李,我刚准备问他们事情,有人来了。
皇帝传来口谕要求我立即启程去宫里,不能耽误片刻。问了传口谕的人,说不清楚,只是马车已备好,立即启程。我只能在一群人的注视之下,很官方的和大人、陆凌告了别。
马车上的我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我知道站在马车后面目送我离开的大人也很不安,深宫内院极其复杂,各方势力纵横交错,能全身而退都困难,更何况去查各宫娘娘们的失窃物,如何能查,简直如履薄冰。
天黑以后到达一处驿站,里面住着不少过路的为朝廷办事的人,他们大多严肃且眉头紧锁。我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吃完饭上楼的时候我碰到一个人,赶紧道歉,这个人却给我塞了纸条。回到房间我才敢看,“三更后院东墙”这六个字,看字迹不太熟悉,到底是什么人给我留这样的字条,这驿站里我一个不认识,带着我去宫里的那几位更是多一个字都不跟我说的,这字条会是谁做的呢。
我默默回房睡觉,等到听到打更的声音,我悄悄走了出去,到了那个驿站的墙边,静静等着。
“是我,陆凌。”“陆大人,你怎么进来的?”“翻墙。”“有事吗?”“这封信大人让我带给你,看完就烧掉,进宫肯定要搜身。”“薛敬的事情,大人是不是还在怪我?”“大人并不是怪你,是怕你一直这样,在宫里吃亏,宫里不比府衙里,怕你丢性命。”“我知道这一次凶多吉少,你让大人放心,薛敬的事我一定不会透露半个字,至于宫里,我会处处小心的,如若结局不好,也希望不要连累你们,转告大人,不要再帮我太多了,我对他感激不尽。”“江仵作,告辞了,愿你能平安回府衙。”“借您吉言。”
陆凌走后,我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月亮,好像以后这样好的月亮很难看到了,那封信读完就烧掉了。
就这样第二日正常启程,路上那几个人依旧不跟我说话,我也不再试图问什么了,第二日还是住一个驿站,这驿站更加宽敞,人也少。我看着窗外,街道的样子和我长大的地方越来越不一样了。“官爷,大约还有多久可以到?”“江仵作,还有大约三天。”
这家驿站给我安排一间最靠边的房子,我晚上刚躺下,就感觉屋顶有动静。我起床抄起一个凳子,光脚走到窗户边上。屋顶上的动静越来越小了,转而到了窗户边,这个贼人看来是要进屋,该不会是薛敬派人来杀人灭口吧,想着越来越害怕。就在我脑子里混乱的想着的时候,窗户果然开有动静了,这人从外面开窗户的技术不太熟练,折腾了半天,终于把窗户的扣子掰开了,窗户开了,来人一身黑衣,一个翻身跳了进来,我瞅准他还没站定,一板凳扔过去,砸中了他的手臂,他虽然吃痛,却也没有出声,虽然他蒙着面巾,但是他手势示意我,不要出声。
他把面巾摘下,“是你!”外面那些护卫听到了动静,“江仵作,怎么了?”“哦,没事,我起夜,没点灯,踢翻了凳子。”“要看大夫吗?”“不用不用,就是脚趾头有点疼,我揉揉就好。”“好,你有事就大声喊,我们就在隔壁。”
“你来找我怎么不走门?”“刚才这些人不会让我走门进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