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敢跟官府作对的。
如果对于营田使的权威一点都不知道也就罢了。
毕竟听名字就是个种地的。
但是叶琛是读书人,而且有孙望峰的提醒,不可能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叶琛明确的知道营田使的官威,依然这么做了。
从孙望峰到周边儿的一众公子哥都吓得一哆嗦。
“这.......”
有几个公子哥见势不妙,过来拉孙望峰的袖子,轻声说道,“孙公子,咱们不行就赶紧溜吧,这叶先生明显不知道天高地厚,到时候一准连累您啊。”
营田使发怒,真的搞事情,连县令都拦不住的。
孙望峰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想走,你们就赶紧走,不必拉我。”
“你!”
“混账!”
营田使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可是花了大价钱请贺道长来帮忙的。
而且贺道长也表现过他的本领。
是自己眼下迫切需要的人才。
这个叫叶琛的竟然这么不识相,当着自己的面打人!
“叶琛!你疯了不成!竟然敢打我的人!你信不信,我今天让你死在街上!”
营田使几乎咆哮着说道。
“来人!”
随着他一声厉喝,从不远处跑来了一队屯田的兵丁。
这些人赶上休沐,来城里买些日用品,听到自己家大人的呐喊,纷纷提着刀枪棍棒冲了过来。
“营田使!我知道你的权威,上承工部和司农寺么!连县令都要给你三份薄面,免得你在本地给他捣乱。不过你也不能随意的当街欺负人啊!”
“尤其是还勾结这么个妖道,你就不怕圣人怪罪你吗?”
叶琛从始至终都一脸的淡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便显出意思的悔恨和慌张。
其他人如果得罪了当朝六品官,怕是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但是叶琛却没有。
他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样孙望峰再一次对叶琛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这绝对不是一个乡野穷酸书生该有的样子。
当然,在场的更多人,看向叶琛的表情都是完了,完了,这个书生毁了。
“大人,贫道千里迢迢,不辞劳苦,来给您帮忙求水。”
“有些宵小之徒,明显不将您放在眼里。”
“我看我还是走吧。”
“至于求水之事,您另请高明吧。”
说完作势欲走。
“先生莫急,看我如何给您出气。”说完对着一群兵丁喝道,“给我围起来!”
这下反而轮到周围的看热闹的惊呆了。
这一旦动用士卒,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当然是叶琛死,屯田使罢休。
不过营田使肯定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毕竟在镇城也是城,在这里动刀兵,那是要负责任的。
这贺道长是何方神圣啊,竟然能让营田使下那么大的血本。
“小子,竟然敢动我们营田使的人!”
“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一群人围过来。
在场众人都一脸无奈的摇头,暗叹一声,叶琛倒霉。
却不见叶琛面对汹涌而来的士兵,依然没有畏惧,反而淡淡的问道,“你真的准备为了一个妖道,而对一个守法百姓动手?”
“你再用人之前,就没调查一二,这个妖道到底是什么人吗?”
“你可知道他曾经坑蒙拐骗,骗各个村子花重金打水井,让无数村子本不富裕的境况雪上加霜?”
“你看看我手里这是什么?”
孙望峰扭头看了过去,却见叶琛手里多了一份请愿书。
是清河村百姓联名上书,要求惩治妖道的。
有个亲兵模样的士兵在屯田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屯田使诧异的看向贺道长,却见那贺道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不过依然佯装镇定道,“大人,那都是些乡民胡说八道,贫道的本事,您可是见过的。”
“我确实给你治下的土地打出了水不是嘛?”
“而且我还准备帮您寻找水位,在重新打二十口新井呢。”
听了贺道长这么一解释,想到自己看到的水井不似作伪,屯田使再次看向叶琛,声音冰冷道,“道长放心,我素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选择让您帮忙,您的事情我就会一帮到底。”
“一群村夫罢了,到时候我接下便是。”
众人更加惊讶了,这个贺道长好大的本事啊。
竟然将营田使拿捏到了这个地步。
尤其是孙望峰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之前,在镇上动用武力,只会被朝廷问责的话。
如今叶琛拿出了请愿书,证明一个村子认为这个道士是妖道,请求朝廷调查处理。
在这种情况下,屯田使还要护着他,那可就是跟地方衙门打官司了。
这搞不好,直接前途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