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阵一阵的痛,仿佛已经破碎。 血一滴一滴的流,还有那脆弱的泪腺。 眼泪,伤害,孤独和愤怒,一寸一寸侵蚀着骄傲的心。 她恨。 ——《你好,李警官》 2018,5月文/沐茶茶 宁梓夕走在路上,像丢失了魂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也只有在回忆里她才能体会幸福这个词。幸福,对她来说,已经久的很远很远了吧?她嘴角苦涩。 幸福,小时候是幸福的吧。 妈妈宠爱,爸爸疼爱,是幸福的吧。她牵着他们的手,在广场上,大街上奔跑,然后听着他们说:“宝贝,慢一点。别离爸爸妈妈太远!” “宝贝,慢点。别离爸爸妈妈太远!”宁梓夕不停重复着这句话,一滴眼泪滴落到膝盖上。 现在她很慢了,慢的都快要原地不动。可是为什么,身边却只剩自己了? 宁梓夕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胸前长长的头发里。想起刚才的一幕,她抿紧了唇,握紧了流血的手指,全然忘了疼。 最怕疼,却每次都让自己遍体鳞伤。 忘记了去宁家的目的,只记得夏舒心那张愤怒扭曲的脸庞和声色俱厉的吼声。 思绪快速倒退到一小时前……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宁雨琪从楼上下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地上满地白花花的碎瓷,粉身碎骨的躺在地板上。一旁的两个女人正□□味十足的对峙着,谁也不轻易低头妥协。 宁雨琪从楼上下来,走到宁梓夕身边,厌恶的看着她:“宁梓夕,你这样闹有意思吗?你认为是爸爸更在乎你一点,还是能挽回楚阳呢?” 宁梓夕看着宁雨琪妩媚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戏谑和挑衅,红唇轻启:“你很得意,你胜利了不是吗?” 宁雨琪笑的妩媚动人:“楚阳自愿选择的我,你只能羡慕我。没听说过吗,能抢走的爱人便不是爱人。他成不了我的姐夫,因为我们彼此相爱。你懂吗?” 彼此相爱,宁梓夕在心里苦涩的笑了笑。宁家,还有什么值得她费力去争取?她累了,也不屑了。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除了争男人还会什么?”宁梓夕笑,转身离开。 “你站住!” 宁梓夕刚回身,宁雨琪的一巴掌就甩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宁雨琪轻笑着警告:“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出言不逊。宁梓夕我告诉你,不要把自己撇的太干净。我可是听说,于阿姨当年怀着大肚子才嫁给的我爸,说争男人,于阿姨才是出色的吧?” 闻言,宁梓夕握紧了手指,心口在微微发疼。 看着宁梓夕发白的脸色,宁雨琪笑得更欢:“忘了告诉你,楚阳说要娶我,他还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早点遇上我。” “是吗?”宁梓夕忍住心酸,微笑过后扬起手把刚才的“礼物”还了回去。 妹妹上了姐姐男朋友的床,可笑又可悲。她早就成全他们了,还想怎么样?宁梓夕咬着唇盯着面前长相妩媚动人的女人,这一刻,除了愤怒和恨意,丝毫没有一点姐妹之情。 宁雨琪捂着脸,双眼愠怒的看着宁梓夕,几秒后,她猛地上前,将宁梓夕使劲儿一推…… “咝--” 一身白裙的宁梓夕摔在了地板上,一阵疼痛传到心,她的双手已经被碎瓷划破,血从手心不断涌出。 看着从地板上缓缓站起的宁梓夕,视线从她流血的手上落到她苍白的脸色上,宁雨琪抱臂笑了。活该!这是她目前唯一所想的词。 “梓夕,你流血了。你先别走,我给你包扎一下,先把血止住了……”保姆金嫂见状,心疼之余忙紧张的给她找止血物品,可是在看着宁梓夕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远,她着急又无可奈何。 风起,吹起了宁梓夕的长发。一阵冷意,让宁梓夕从思绪里走回。迷茫的站在十字路口,夜色里只剩下昏黄寒冷的灯光。突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悲伤袭来,在无人的十字路口,宁梓夕脆弱的哭了。 眼泪,是治疗心伤的最好方法。 如果是,就用力哭,尽情的忘却那种碎心的心疼。 ********* 由东向西的主干道上,一辆警车在路上不快不慢的正常行驶,驾驶座上的男人正专注的开车,深邃的眼睛里平静淡然。 电话响起,男人开启了外音。 “慕队,化验结果出来了,你猜怎么着?”刑警李言卖着关子,停顿。 “少废话,说。” 听着队长没感情的声音,李言一笑后,一本正经的告知:“那把带血的水果刀不是死者的,化验结果是非人血。不过在现场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血痕和可疑足迹,经过比对,草丛里的血迹和刀上的指纹都是死者的。” 车上的男人沉思了片刻,而后问:“那件交通案件处理的怎么样了?” “交警队那边定义为酒后驾驶,由于车速过快,车身被撞的面目全非,没有证据证明车本身被人动了手脚。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嗯。” 男人沉思着什么,路过十字路口朝南转弯,站在斑马线边的女子突然动身朝对面走去,然后就是一阵急刹车声。 “喂,慕沉,在不在?听到我说话没,李慕沉?喂……”李副队见没人说话,疑惑的将手机给李言,扭头走了。 李言还纳闷呢,刚才还在通话中,怎么突然就断线了。他不知道的是,在急刹车的那一刻,李慕沉就迅速的跳下了车。 看着手扶在车上惊魂未定的女子,李慕沉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血似乎在一点点渗出,染在了白色的车身上。 “你没事吧?”他断定,她手上的伤跟他无关。毕竟,他刹车及时。 看清了面前的车,抬头又看见了一张面色严肃冷峻的脸,宁梓夕有些慌,有些迷茫。她反应不过来,她不知道怎么会撞上警车了呢?她只是过马路而已。 “红灯你没看见吗?” “对不起……” 抬头看了眼交通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宁梓夕很老实的向着这个便衣警察道歉。 “我没注意到红灯……”抬眸,迎着他的视线,宁梓夕解释。 李慕沉一言不发的看着宁梓夕,她漂亮的眼睛里,除了有泪痕,还有一种迷茫和失落的情绪。本想斥责她一番,然而看到她忧伤的眼睛和流血的手时,他莫名的心软了。 “上车。”李慕沉转身拉开了车门。 宁梓夕错愕的看着他,满心疑问:“警察同志,你要……?” “我带你上医院。伤口若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 “谢谢你,不用了。” “身为人民警察,帮人是应该的。上车吧。”李慕沉话语虽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命令,宁梓夕只好照做。 上车后,李慕沉找了件白色衬衣,稍微用力一撕,就扯下一块给宁梓夕的手简单的包扎后,顺便又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像做惯了似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除了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歉意。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车。” “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李慕沉专注的开车,随口问。 宁梓夕收起了手,垂眸,没有说话。 李慕沉看了她一眼,虽有疑问,也没再勉强问什么。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人民医院。 四十分钟后,包扎完伤口的宁梓夕走到一楼大厅,无意中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时,立马愣住了。 此时,李慕沉正好回头,两道视线相交汇时,宁梓夕感觉到一股暖暖的东西从心房略过。 “你,没走?”走过去,宁梓夕抬眸问他。 “嗯。在等你。”他回答。 原来,他之所以没走,真的是在等她。 一个陌生的人,一句简洁话,一个等你,就让她莫名的想哭了。 ******* 大早上,李言一手包子,一手豆浆的,长腿刚跨进门,就看见立在窗边沉思的李慕沉。 “慕队,早!” 闻到了那个气味,李慕沉皱眉,回头朝李言走来。 “说了办公室不让吃韭菜味的包子,不听是吧?”李言激灵的躲过李慕沉伸过来的长腿,将包子一口塞进嘴里,转身出门。 他的慕队想干什么,他可是很清楚。有了第一次饿肚子的经验,绝不会在第二次把包子无情的拱手让人,让小包包落入垃圾桶。 看李言在门口狡诈的笑,李慕沉嘴角噙笑,腿刚抬起,门口脑袋就迅速消失了。好小子,算你快! “慕队,电话。” 办公室里,杨扬一声喊,把正在隔壁会议室跟小组讨论案情的李慕沉叫回办公室。 撇了眼来电,李慕沉接听:“妈,什么事?” “慕沉啊,我给你安排了任务,今天务必给我回家一趟啊。”柳蓝月举着电话笑着说。 “妈,上班呢,回什么家!” “星期天也没有吗?不回是吧?那我就和你顾叔商量,把你和顾淼的婚事给定了。” 提到这茬,就头疼。李慕沉揉着太阳穴,边拿钥匙边说话:“妈,现在不流行婚姻包办,您还是歇着吧。这次又是哪家的姑娘谁家的千金?跟我说地址。” 如此轻车熟路,李慕沉都不记得这是相亲了第多少次了。去,不是他的本愿。不去,就拿顾淼威胁。 相比强迫安排结婚,他更愿意选前者。至少,他应付起来得心应手,绰绰有余。 到了指定咖啡厅,通过柳蓝月的描述,不用看座号,他就一眼锁定了他的相亲对象,那个女人马雨薇。 “你好,马小姐,我叫李慕沉,和你见面的人。” 马雨薇抬起精致的脸庞,看着对面优雅入座的男子,视线落在了他英俊的五官上。他的嗓音,他的面容,他的气质,只需要几秒,她就确定,这世上真有叫做一见钟情的东西。 因为喜欢而矜持,因为矜持而失去了话语权。 所以在半个小时后,以李慕沉的一句“不着急,你慢慢考虑。”为结束语终止了此次的谈话。 马雨薇眼睁睁的看着李慕沉站起,转身离开。除了消化他说的话,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知道,脑海里围绕的全都是刚才他说的话:“我是刑警,平时会很忙,会顾不了家,不知道你愿意吗?” “我的工作有一定危险性,如果不能承受担惊受怕的话,我建议你收起你的盲目崇拜。” “可能你了解了我的家世,我强调一下,我的家庭背景跟我无关。我只是个警察,拿着死工资。如果你愿意跟我过普通日子的话,我不介意。” “你喜欢温和的男性是吧?可惜我的脾气不太好,恐怕不合你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