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怕我们起兵造反?”
“不会,若是镇守茨州的是侯爷,那么监军就会是唐鸿羽唐大人。”
唐鸿羽,兵部侍郎,虽说是读书人却是饱读兵书,当年西域之战,便是以军师之名参战。比起耿直的勇毅侯,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太多了,并且,他比沐恒要狠。
若是能杀一人就能救下百人,沐恒会纠结,而他不会。
所以,沐恒和唐鸿羽政见不同,性格不同,信仰也不同,沐恒忠君,唐鸿羽可就不一定了。
“你是真的……这不单单是制衡了我爹,还让唐鸿羽不得不效忠陵南。”沐星河笑了,不过这样的结局并不坏,唐鸿羽虽然心机很重又为人狠决,但他不是卑劣阴险之人。
如果他们真的在茨州共事,吵闹肯定是有的,意见不合肯定是有的,但……自由也是有的!
“太傅,教了我许多。”萧钰低头,语气低落。
“太傅或许是第一个看透了太子伪善的人。”否则怎么会在已有太子的情况下,却仍然对萧钰倾心教授,沐星河想到太傅的死,她伸出手握住了萧钰的手,“在太傅心里,你才是唯一的储君,所以你也要振作起来,他本是高寿,又是喜丧,他也不会希望你因为他之死而自责堕落。”
太傅的死虽然不是死于帝王猜忌,却也仍然不好看,也死得窝囊,可以说是为萧钰而死。
萧钰双腿受伤,整日闭门不出,那个时候,除了沐星河,便只有太傅一日复一日的上门劝导,安慰。那场战争,是有内鬼在,才害得他受伤,也是太傅主张调查。
但是到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皇帝已经放弃了,太傅没有放弃,以七十高龄跪在大殿之外,只为给萧钰求一个公道。
皇帝没办法应了,但太傅回来后便发起了高烧,本就如此高龄,这一病,病了两月,然后再一次睡梦中,便再也没有醒来。
“我知道。”萧钰反握住她的手,太傅在去世前一天,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跟他讲了很多。
太傅的死,他们谁都有责任,都该为此负责。
“星儿,虽然你现在能够主张自己的婚事,但是若是皇权压了下来……”
萧钰的话没说完,若是皇权压下,除了嫁便只剩下造反和死两条路了。皇帝现在不会逼反勇毅侯,毕竟他手里还有一队兵马,可若是等到无后顾之忧的时候呢?
皇帝现在是给予了沐星河承诺,金口玉言,可谁又知道未来的发展?况且,这一无圣旨二无传信的,若他真的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她又能怎么办呢?
沐星河眯起眼睛,“所以说,还是要有权力,只有手中的权力大到别人都不敢动你,那才能真正的为自己做主。”
再者便是,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背叛自己,但权力不会!
“但不要被权力蒙蔽了双眼,权力会催生权欲,而权欲会让人陷入疯狂,会做出许多曾经自己厌恶的事情。”萧钰不希望沐星河变成他母亲那样的人,没有沾上的权力的时候,她天真无邪,心地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