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呀?辰王殿下不是娘娘十月怀胎的亲生子吗?母亲生辰,做儿子来了,哪能叫乱跑呢?况且这人既然已经来了,那就留下呗,又眼巴巴的回去,像什么样子?况且,刚才来时,外面都在下雨了,这会儿出去,雨水淋在身上,若是得了风寒怎么办?”
说话的人是良妃,一直与皇后不对付,在进宫之前便与她有过过节,但是她由于一直不曾有孕,因此对于孩子都是一视同仁。
而且,她一向认为祸不及子女,所以她现在开口,一是给皇后难堪,二是给萧钰解围。
外面确实是下起雨了,而那雨伞再怎么遮挡,一旦下大了,都挡不住。
萧钰又不是住在宫内,要离开出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这个做母亲的却一点都不管不顾。
况且,那皇帝和太后怕也是有两年没见过他了,等会儿皇帝会过来,说不定还能回忆一下那曾经的父子之情。
萧钰是做不了皇帝了,但毕竟是陛下的儿子。
皇后的脸色一僵,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不是怕钰儿腿疾发作,到时候吓到各位了吗?”
“皇后娘娘,在殿下身旁放置炭火,只要不被冷着,殿下的腿疾一般不会发作,而即使发作,那也是他作为英雄的荣耀,我们又岂会吓到?”
虽然沐星河也不太愿意萧钰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可若今日他真的听从了皇后话,“灰溜溜”的离开了,那么不需半日,京城的流言蜚语就会飞满天。
而如今,萧钰的双腿是他的软肋,但也是他英雄的象征,他能坦然的展露人前,任由他人议论。
久而久之,人们只会记得,那双腿是他的荣耀,更是陵南朝的荣耀,是他带着战士站在最前线,守护了他们的家园。
他的腿是残了,但是他的心没残。
自己在意,他人才会更为在意,从而在这一份“在意”化为尖锐的利箭,刺入他的心脏。而自己不在意,那么他人之言,也变不成伤人的利器。
所以这种事情,越是逃避,那么就越是在意,心结也会越来越重,而沐星河希望萧钰无论是健康还是残疾,都不要有心结。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保证自己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
跨过了这个坎,她想,未来的他,将所向披靡,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再将他打倒。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很多很多年以后,他全身被炼化,命悬一刻的时候,他也仍然没有放弃,仍然惦记着那一抹光亮。
沐星河开了口,沐恒自然要帮自己的女儿,他爽朗一笑,“就是,多久不见殿下,再次见到殿下,就仿佛回到了几年前,我们在战场上喝那壮行酒,是如何的豪情壮志啊!那酒喝下去,碗一摔,真的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林菲霜拍了一下沐恒的手,“那可不能,你们这些有妻有子的,哪怕是在战场上,也应该时时刻刻惦记着,保住自己的性命,哪能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上了战场,哪还敢惦记妻儿?一旦想起妻儿,那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我们也只有抛却一切,上了战场,要么赢,要么死,别无二样。说起这个,殿下在战场上是真的厉害,臣这辈子没佩服几个人,殿下就是其中一个,今日得见殿下,此乃我之幸,殿下,臣敬你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