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摇摇头,“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囡囡,我知你不安,可你知我比你还要不安吗?”
说到这里,萧钰忽然就笑了起来,“当年,我会很自信,我的容貌,我的家世,我的一切让我很高傲,你若不喜欢我,我也只会认为是你眼瞎。”
“然后,钦北那场战场,剥夺了我的双腿,也毁去了我的骄傲,拿走了萧钰的一切,包括生命。活下来的萧子渊,只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废物,他很担心这样的他,再也配不上那明媚无双的沐星河,他那样的自卑,自卑到不敢再去触碰耀眼的日光,所以他推开了她。”
萧钰抱住她,声音低哑,“而后,那抹光又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我很怕,很怕握不住这道光,这样残缺的我,怎么配得上耀眼的你?”
沐星河听着萧钰剖析自己的内心,在这一刻,她那不安的心,遇到了另一颗同样不安的心,相互靠拢,互相取暖。
沐星河没有开口,却紧紧的握住了他,用行动无声的表明一个问题:从来没有配不上,一直都没有。
她从来不觉得萧钰的双腿是他的缺陷,不曾嘲笑,也没有同情,她知道,他是一个强大的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所以她对他的感情,一直都只有心疼。
哪怕她忘记一切,心疼也从未丢失过,她一直视他为英雄。
良久,沐星河捧着他的脸,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子渊……”
“我在。”
“子渊。”
“我在。”萧钰再一次回答,语气温柔而坚定,“我一直都在。”
他很清楚沐星河的不安,也知道自己的不安,他会用他的行动来安抚她内心的犹豫不决,还有那未知的伤痛。
沐星河没有待多久就走了,今天的雪还会继续下,这会儿的雪没有昨日的大,但等会儿天黑了,又会再一次下大。
哪怕沐星河已经加固了房屋,她也不敢大意,毕竟这雪,在前世,不过下了四天,就压垮了不少房屋阁楼。
尤其是养着牲畜的地方,平时就修建得不结实,这雪一下,首先遭殃的就是牲畜,一场雪,死了不少。
沐星河带人清理着街道的雪,住在四周的人自然都收到了消息,能住在这一条街的,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在看到她带人来,还有不少人叫了自家的护卫小厮出来帮忙。
当然也有和勇毅侯府,以及沐星河不对付的人,听到她当了清扫工,赶紧跑了出来,奚落一番。
“哎呀,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让未来的太子妃亲自动手呢?这还下着雪,若是因为这得了风寒,你们也不怕太子降罪你们呀?”
“好好的太子妃不当,非要来做这清扫工,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呀。”
“姐姐赶紧回去吧,这会儿风雪还是挺大的,这雪估摸着也下不了多久,等雪停了,自然有人会出来清扫,何必姐姐亲自动手。姐姐毕竟是未来太子妃,言行举止方面,还是需要注意一些的,否则这丢的就不是姐姐一个人的脸了。”
说这话的人,虽然看似是在为沐星河着想,但实际上也是在嘲讽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