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识压根不在意,他执掌来家产业几十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即拍了拍手,竟有足足十六名账房先生,每人推了一车的账簿前来。
“今日就好好算一算,各位族老们也可以把自己的账房先生喊过来,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该怎么分就怎么分,我一点都不会多占。”
来识气定神闲坐着,族中的产业几乎都是他父亲打拼下的,虽然归了族中,也还是由他父亲打理,后来传到了他手中,从他接手后,族里的人就各种不满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晏怀几人在一旁观戏不语,可算账的过程太过无聊,且目前形势,似乎一切都在来老爷的掌握之中,他们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与来东羡打了声招呼离开,许大人寻了个借口忙追了出来。
“公子留步。”许大人气喘吁吁。
晏怀拱手,客气道:“许大人。”
“大……公子来益州是公差?”许大人满脸问号,没听说朝中派了晏尚书前来啊,他恍然大悟:“是密旨吧,您放心,下官绝不会透露半句。”
晏怀静静看着许大人天真的模样,看来黄庭联合御史台弹劾他的事情没传到益州来,或者是因为许大人不是同流之人,是以毫不知情。
念及此,晏怀有了主意:“许大人,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明日午时南丰楼,还望许大人赏光。”
“一定,下官一定到。”他还非常上道的把声音再压低一些。
回到客栈,姜不平因有事处理,先行离开了,原本他就是打算在乐贤县与他们分开的,谁知发生了乐贤暴乱事件,来家又出了事,他放心不下便耽搁了这几日。
晏怀让姜姝代为执笔写了封信,准备明日交与许大人,笔墨还未干,来东羡就找了过来。
姜姝还以为来家的事出了变故,哪知来东羡满脸止不住的笑意进门:“你们走早了,没有看到那些族老们最后吃瘪的嘴脸,真是大快人心!我带了两坛酒,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啊。”
“来家才经历了这场变故,来公子确定不要在府里收拾残局吗?”
来东羡摆了摆手:“我家老头就收拾了,谁让他什么都瞒着我,我才不干!”
晏怀这几日很是疲累,一口清酒下肚,也觉得畅快许多,还不等喝第二口,又听来东羡哈哈大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些老东西还以为自己赚了多大的便宜,结果最后老爹把账簿拉走时,他们都傻眼了,十六车的账簿硬是拉走了九车,老东西们不信,都派了自己的账房先生去查账。”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九车有八车都是我自己的私产,我爹竟然瞒着我给我置了那么多产业,我毫不知情,跟我爹给我置的产业比起来,我这几年靠自己打拼下的那点简直不值一提。”
晏怀看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打断道:“你来就是为了炫耀你多有钱?”
来东羡瞥他一眼,不满道:“就不能先让我好好高兴高兴?我来自然是有要事,我爹同我说,族老们这一次之所以造反,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此人正是转运使张大人,不知与你说的那位是不是同一人?”
晏怀神情一震:“江南两路十四州三十二县,可只有这一位转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