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玦并不回答,而是反问,“听说前几日你找我,有事吗?”
孙清扬听他这话只想翻白眼,那是前几日吗,明明是半个月前,如今黄花菜都凉了,他才来找自己,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于是她不冷不热应了一声,“嗯,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晚吗?”慕容玦挑眉。
孙清扬眉头一皱,“齐王殿下,当初你可是答应我的,要替我护着兰惠妃周全的,可你食言了。”
慕容玦见她兴师问罪,有些无奈,“你太高看我了,那皇宫之中并非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况且,”他顿了顿,问道,“你看这几年皇宫里可有新添的皇子皇女?”
孙清扬听他突然说起皇帝的身体,有些纳闷,“这与兰惠妃有什么关系?那只能说可能是皇上不行了,与兰惠妃扯不上关系,我知道的,她素来自爱。”
慕容玦笑笑,“皇帝身子素来不行,当然不是兰惠妃造成的,但是兰惠妃她有孕了。”
孙清扬闻言如遭晴天霹雳,“你,你什么意思?”皇帝身体不行,可兰惠妃却怀孕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负责入殓的宫人发现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而敬事房那边查了那段时间的记录,对不上。”慕容玦缓缓说道,可这话就好像变成了一双魔爪,扼住了孙清扬的脖子,几乎要让她窒息,“是大皇子吗?”
慕容玦静静看她片刻,点了点头,又开口了,“兰惠妃是救不得,也没法救的。她自己也明白,为了慕容氏,为了何家,为了她自己的声名,她只有一死,除此之外,无解。”
孙清扬良久说不出话来。慕容玦的话真假掺半,兰惠妃死了,她怀孕的事是藏不住的,皇帝知道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这时慕容玦只要稍稍在后头推一把,李贵妃与大皇子母子的罪行自然就无处可藏了,最终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是他。
“你不是还答应了人家,给她报仇吗?这个我倒可以帮忙。”慕容玦不请自入,大马金刀地坐在圆桌前的绣墩上,半边身子倚在桌上,右手拨动着左手食指上的玉扳指,一双媚如丝的丹凤眼斜挑着,缓缓道。
“那殿下可查出大皇子背后的势力?”孙清扬递上沏好的茶。
慕容玦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但并不喝,“你说的是拜月教吗?”
“殿下可查出些什么了?”孙清扬捧起茶盏轻啜一口,茶水滚烫,烫得她不由吐舌,这一小动作刚好落入慕容玦眼中,觉得甚是可爱。
“人在暗,我们在明,岂是好查的。有人倒是对拜月教了如指掌,他也提出过同我做交易,但是我尚未同意。”慕容玦勾一勾嘴角,气定神闲道。
孙清扬不明白他的意思,“铲除拜月教,就相当于折了大皇子的根本,既然有人能够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为何不同意呢?”
慕容玦端起茶盏,悠闲地品了一口,慢悠悠道,“你可知道想同我做交易的是何人,他有何求吗?”
孙清扬脑子转得飞快,“殿下不妨直说。”
慕容玦勾唇一笑,却没有说明,转而道,“你当真要等老十一从三江凯旋归来娶你?”
孙清扬迟疑了。
“怎么,还放不下夏侯辰吗?就是不知道他与老十一,你更倾心哪一个。”慕容玦戏谑道。
孙清扬并不理会,“殿下又何必同我开这种玩笑,我与他缘分已了,不说也罢。”
慕容玦玩味地看着她,“那你是真打算同老十一一起?”
“殿下今夜来此是为了同我探讨这个话题的吗?如果是的话,恕我不能奉陪。”孙清扬冷脸。
慕容玦挑挑眉,坐直了身子,“容我最后说一句,姑娘要是愿意跟我,我依然以这北朝后位为聘。”
孙清扬骇笑,“小女子无才无德,实在承受不起殿下的厚爱,还望殿下从今往后莫要再提及。小女子万谢。”
慕容玦走了,似乎今夜他来此就是为了最后确认孙清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