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十几个人过后,水泥墙被砸出了个不小的坑,可离金砖所在的中心位置还远着呢。
“几位大人感觉如何?”孙清扬一面品着茶一面笑问。
“这当真是烂泥墙?”刘善卞不可思议地问。
孙清扬听他把水泥墙说成是烂泥墙,莞尔一笑,“如假包换。”
“可之前我们见的分明就是一团烂泥。”李大人皱眉,似乎还不太相信。
“三合土在凝固之前,不也是一团烂泥巴吗?”孙清扬不以为然。
“话是这么说。但不知这水泥墙牢固程度比之三合土如何?”范太傅总能问道关键处。
孙清扬倒也不隐瞒,“略逊于三合土。但而今之际,唯有水泥墙才是我们的最佳选择,这水泥墙可坚持五十年。但我想没有哪朝哪代会五十年对都城城墙不管不顾吧。”
大都缺粮,大伙都懂,三合土的制作需要大量的糯米,从何而来。相比之下,水泥之牢固固然不如三合土,但就事论事,这种程度的牢固作为修筑城墙之建材,并无不妥,因此无人再反对,只范太傅突然幽幽叹了口气道,“怕就怕墙还没倒,人就先跑了。”
其余大臣一听此言,无不叹息。当初绿额军还没打到大都,皇帝就吓得连细软都没带连夜逃了。
次日大臣入朝,才得知皇帝夜逃了,而其所带之人,皆是自己身边亲信与宠妃,有些大臣随后追去了,最后大都就剩他们几个老臣。
当时大都的军民一看,皇帝朝臣都跑光了,更无心守城,于是绿额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陷了大都。
这件事,对于在场的这几位大臣而言,如鲠在喉,痛心疾首。
“墙是死的,可人是活着呀。”孙清扬轻飘飘道。
范太傅闻言,不由皱眉。
“如果国亡了,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刘善卞冷哼一声道。他这话明显指责的就是今上。
国亡了,老百姓还是老百姓,以前怎么活,以后还是怎么活,但皇帝就不一样了,亡国之君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其余大臣无不摇头叹息。
孙清扬饮了一口茶水,又道,“跑了的人大概是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吧。”
这时范太傅冷哼一声,依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