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鲜血淋漓的断掌。

血色与番茄酱交织在饭粒之间。

红的，白的。

莫教授双眼瞪大，瞳孔翕张，神情在震惊之后颓然老去。

李相冬身后的助理只见刚才还对嗟来之食不屑一顾的老人伸出颤巍巍的双手，将那盘即将倾泻的盖浇饭揽入怀中。

“让我想想，下次，该给教授带什么吃的呢？”

------

季尽下午也没闲着，雪橇上还剩半袋种子，靠近几条以前虫子肆虐的街道种下。

黑水成冰的时候，这些种子种下去只要能遗传到变异基因就能成长为红果，它们是新世界的希望。

馄饨拉车拉得兴奋极了，吭哧吭哧，上坡下坡速度不减，豆浆总是快它一步，停在前面等它。

“汪——”

车子在它身后仿佛一条滑出残影的小尾巴。连带着季尽也被这种情绪所渲染，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露出浅浅笑容。

最后一条街道即将收工，豆浆突然叫了一声。

季尽拉住缰绳，雪橇停了下来，馄饨蹲坐在原地，吐着舌头，唇边热度哈出一片白气。

豆浆对着一个方向伏低身体。

有人。

季尽下了雪橇，但没离雪橇太远，这里靠近街道，虽说大部分人都去了地下城，但还是会有一些遗留在外的人，季尽不想节外生枝，如果事情不对，她选择立马跑路。

豆浆又动了几下，是好奇并非攻击的姿势，馄饨也没太大反应，应该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季尽往前走了两步，前面原本是一个公园广场，音乐喷泉被黑雪覆盖，像是一个溢满碎冰的玻璃杯口，杯口边缘上面卧着个人。

通过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这么冷的天，衣服只有薄薄一层。

季尽突眨了眨眼，觉得那件衣服很眼熟，白色的到脚踝位置的长褂。

这不是一般研究室里会穿的工作服嘛。

“走，馄饨，去看看。”

季尽心跳了两下，或许是找到了那么一点和对方的联系，她没直接离开，转而走近了那个人。

女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黑雪里，嘴唇冻得发紫，身体裸露的地方被黑雪污染的发红。

季尽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发烧了。”季尽抬头看看四周，旁边正好有一栋咖啡馆。

周遭的断壁残垣仿佛被冰雪覆盖，如果不是似有若无的腥臭味，季尽恍惚有一种回到末世前的感觉。

这会是暴风雪前的宁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