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摇头,闻堰坐在马上,不似平日的嬉笑,严肃认真,透出一丝威严。
“还能继续打就跟着我打进去!我们马上就赢了!”
闻堰策马冲了进去,何山和小蒋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激动和坚决,随之拿起武器冲进城中。
城中剩下的沅羌士兵已经很少,公浔军又赢了。傅泠砍了守城大将的脑袋,那些散兵再没有一战之力。
这回死伤的人比前两次多,丰德的军医帐里挤了好些人。小蒋小腿被重重的踢了一脚,何山扶着他等在旁边。
丰德,“这里错位了是吧?我帮你矫正一下啊。”
随着他的动作,帐子里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小蒋害怕得偏过头,小声说道,“何山,要不算了吧?”
何山坚定的摇头,抓住他不让他蹦走。丰德“啧”的一声,喊着旁边的人,“小红!过来过来,帮我按住。”
叶红充满歉意的看了眼榻上的人,“抱歉啊涛哥,忍一忍。”
庞涛面部扭曲,忍着痛点头。又传出几声杀猪叫。
闻堰一把掀开帘子,说道,“干嘛呢?今晚吃猪肉??”
紧接着厉青棠,苏弥和傅泠挨个钻了进来,他们身上的战甲都还没来得及换,就听到这动静。
叶红按着身下挣扎的腿,偏头说道,“今晚吃牛肉,老大。”
苏弥看清他身下人的脸,兴奋的冲过去,“我来我来!”
叶红让出位置给他,丰德又接着喊,“手!他挠我了!哎呦,快点按着!!”
傅泠上了城墙,所以开打后没见过小蒋和何山。看小蒋被搀扶着,问道,“怎么受伤的?”
小蒋想起刚才的场面就觉得心里还有股热血,脸上兴奋得红了几分,“我,我没事,就是挨了一脚,好像折了。”
傅泠挑挑眉毛,闻堰听到他腿折了,歪过身子,脸上一副坏笑,“去那躺着吧,老胖完事了。”
庞涛的惨叫已经停止了,有气无力的仰躺在那里。丰德回过头,看着小蒋,“来吧孩子,轮到你了。”
小蒋悻悻的躺上去,笑的很勉强,“轻,轻一点啊。”
丰德回了他一个微笑,帐中又响起杀猪声。庞涛看见小蒋同他一样被按着,心里好受了点。
完事后,两人躺在一起,庞涛安抚的拍拍小蒋的手,“没事,小兄弟,好歹我们不用喝药。”
丰德擦着手,转头看着在旁边凑热闹的四个人,“我听说你们被炸了?”
先锋队交战的时候,那巨大的爆炸声都传到营地了。傅泠摸摸耳朵,“倒也没被炸到,就是耳朵不好受。”
丰德,“过来我看看你俩。”
傅泠把厉青棠推前一步,“先看他吧,他被割了一刀。”
厉青棠被围攻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了个伤口,丰德给他上了药包好,“没事不深,一天来我这换一次药啊记得。”
傅泠和闻堰的耳朵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巨大的冲击造成的耳鸣,缓一缓就好了。他们要去找公仪权开战后会议,没待多久就走了。
小蒋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的背影,叹了口气。庞涛以为他还在为腿伤发愁,说道,“小兄弟,看开点,我们只是腿折了,又不是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何山坐在他们旁边,望着小蒋点头,他也以为小蒋是担心上不了战场。
小蒋,“不是,我只是在想我还要多久才能像小将军他们一样。”
他们都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已经这么厉害了。肩上是黑杠,战场上是重要的枢纽。
他又接着道,“对了,大哥你是哪支队伍里的啊?”
“我啊,在先锋队里。”说着他挪了挪身子靠坐起来。
小蒋和何山皆是瞪大了眼睛,去看他别在肩膀上的徽章,先前被他躺着压住了,这下他们才看清上面鲜艳的两道杠。
何山竖起大拇指,小蒋也说道,“真厉害啊,我们两个都没有杠。”
一道红杠就是累计杀了一百个敌人,黑杠是千人,像萧勇那样的更不得了,黑底徽章,公仪权就是唯一的金底,除了这些级别其余都是白底加杠。
庞涛安抚了他们一声,想起什么,冲着一旁给丰德打下手的叶红喊道,“小红,你还差几头?”
叶红头也不回,“快了,这场仗打完我一定能升到一条杠。”
庞涛,“哦,那你就有机会编到小将军的方队了。”
小蒋接过两人的对话,“那何山想到闻老大手底下,要多少杠?”
庞涛,“不管到谁手底下都最少要一杠,但也不一定能进,他们要选合适的编成小队。”
傅泠四个人手底下都各自有几百人的小队,合起来就是千人的方阵。能进去都是公仪权亲自认可的。
庞涛又挥挥手,“哎呀其实都一样,他们四个基本都在一块儿的。”
也是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们在战场上的默契相当,能安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
上面决定休整一天再继续前进,傅泠睡了一觉出去,闻堰在篝火旁坐着,模样闲散,“睡起来了?过来吧,哥给你留了口热乎的。”
傅泠过去坐着,看到架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问道,“就你一个?青棠他们呢?”
“苏弥陪他去换药了。”
他的姿势越发随意,靠上身后的木头,“哎,才打了三座城。”
战争就是一场漫长的旅途,可看到的不是美景,是残酷的生死,但这就是他们这些年的经历。
傅泠往嘴里送饭,没说话,闻堰偏头看到她鼓起的腮帮子,“箱子满了一个了。”
又死了很多人,今天下午他们去清理战场带回来了一箱撕下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