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惹不起。
王德发后来又偶遇了娜娜几回,想靠近,但是被护崽儿的继父一瞪眼,吓得溜出去老远。
即使都是一个族群的长颈鹿,大家也各自划了地盘,不允许外鹿靠近。
对的,王德发,对于继父,就是外鹿。
谁个子高拳头大,就听谁的。
平静的生活里,偶尔也会碰到天敌的大规模突袭。
王德发深谙苟之一道,看到狮群扑上来拔脚就逃,尾巴甩得飞起,脖子上早已结了疤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它的心上鹿生了个崽儿,才落地,就被偷袭的狮子咬住脖子拖走了。
大个子狂怒去追,把那狗胆包天的狮子的脊梁骨一脚踩断,可惜,那还没睁过眼睛的小崽儿早已气绝身亡。
心上鹿呜呜哭,大个子也呜呜哭。
王德发站在远处,看一眼半死不活瘫在地上的狮子,又看一眼被大个子的脚扒拉来扒拉去来回滚了几圈都不动弹的小长颈鹿,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只能沉默。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此时已经旱季,白天的太阳晒在干枯的草叶上,几乎要燃烧起来。
大个子把树顶上的枝叶折下来送到还在因丧子之痛伤心的妻子嘴边。
那树叶,已经明显地水分不足,叶子尖尖上打了卷儿。
嚼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像是在嚼薯片。
王德发实在是渴得厉害,看看头挨着头互相慰藉的两只,落寞地转头离开。
再不喝水,它就要死了。
它记得亲妈娜娜曾经带它去过的一个深水塘,地点没错,水塘早就干涸了,土质被日头晒得邦邦硬。
它循着记忆里的几处河流浅湾一路找,失望了数次,总算在日落前找到了一口水池子。
唔,这里,原本是一条小河的。
旱了两个多月,小河已经变成了深深浅浅的几个水池子,踩到最深处,还没过膝盖,不够当洗脚盆的……
王德发心里嫌弃,身体很诚实。
刚把前腿尽可能地向两边岔开,它身后来了一头长牙大象。
那长牙,几乎赶得上象鼻子一半那么长了,白光森森。
王德发没有注意到这水池子边上有无数大脚印和粪堆山。
很显然,这头大象并不是不速之客,反而,它才是。
王德发实在是太渴了,嗓子冒烟烟。
大象的低吼威胁它左耳进右耳出,先喝几口水再道歉好了。
长脖子压下去,高血压瞬间犯了,脑袋昏沉,它试了好几次,嘴唇才沾到水。
它伸出和娜娜一样的青黑色长舌头,搅起水花,呼噜噜地喝了一大口。
等不及吞咽,又来一大口。
鲸吞龙吸一般。
大象的身高赶不上它,愤怒地跺脚,不由分说地把象牙顶上去。
王德发来不及躲避,肚子被戳了结结实实的两个洞。
它跳起来,躲开两米远,大象还要用象牙攻击。
王德发不敢应战,扭头就跑。
可惜啊,刚跑了两步,一团热乎乎的东西顺着被顶穿的大洞掉出来——
那是肠子。
王德发惊慌失措,脚步不敢停,因为剧烈的颠簸和腹压,肠子几乎流了一地,长长地拖在身后。
近处一只母狮子鼻子动了动,惊喜地一跃而起,吆喝同伴一窝蜂地扑上来。
王德发身上陆陆续续挂了五只狮子,它早已体力不支,重心不稳摔倒——
【咔——】
听声音,脖子这是嚓地骨折了。
它轰然倒地,肚子里隐约传来水声。
肠穿肚烂+第五节颈椎对折死相凄惨的长颈鹿,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