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谢谢你，真的。　　文/楠毛一　　　　*　　　　“你和源益做了什么交易？”　　　　*　　　　蔚苇话音一落，就看到顾承衍头顶的进度条从百分之一变成了百分之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是感谢主系统告诉她，自己这一句帮忙已经起了效果，虽然只有一丁点，还是气愤主系统如此吝啬，竟然只给她涨了百分之一的进度。　　　　但是眼下蔚苇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去和系统交流，顾承衍这个人真的敏感的可怕，一听到她这样说，立马就抬起头看着她。　　　　他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但是一点都不勾人，只是很想让人去宠他，护他，安慰他。　　　　被这样一双带着一点点欣喜和更多的不安的眼睛看着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拒绝吧。反正，蔚苇是不能，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攻略目标。　　　　“真的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讨好，像是很害怕下一秒就被蔚苇拒绝，他如此无助，完全不是一个算得上强大的通灵人该有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没理由骗你。”　　　　蔚苇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她甚至在担心自己会吓着他，她没有和心思敏感的人相处的经验，她相处最多的也大都是大大咧咧不知愁滋味的鬼，偶尔几个实在多愁善感，她就装聋作哑。　　　　明明这个时候的顾承衍是蔚苇不喜欢的那种畏畏缩缩的性格，但是在得知这是自己的攻略对象之后，蔚苇心中一丁点的排斥都没有，甚至对未来能恢复成元气满满的顾承衍充满了期待。　　　　是的，她相信自己这个任务一定会成功。　　　　“谢谢你，”顾承衍停顿了一下，手又去捏紧自己的衣角，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你是第一个说要帮我的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　　　　“你知道自己身上的死气很重吗？”　　　　蔚苇问的直截了当，顾承衍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的通红又慢慢惨白下去，他的眼圈这下是彻底红了，看起来身体也变得僵硬。　　　　可见，蔚苇这句话对他的冲击力有多大，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别扭着不愿意回答蔚苇的问题，执着的低着头。　　　　“你知道的是吗？”　　　　蔚苇这回的声音比刚刚要柔和上许多，其实通灵人都可以看到死气，她刚刚这样问，只是因为顾承衍和其他的通灵人不同，所以她就想或许别的方面也有不同，或许普通通灵人可以办到的事，顾承衍办不到。　　　　“他们可以做到的事，我都可以。但是你…我不确定。”　　　　顾承衍很聪明，依旧选择规避蔚苇的问题，却主动说出了她心中在思考的答案。后面的一句，显然也是他心中疑惑的事，顾承衍应该是不知道有系统这个东西。　　　　他这一出口，蔚苇就断定了顾承衍是超越了普通通灵之人的存在，她淡淡的点点头，故弄玄虚道：“他们会的，我也会；他们不会的，我还是会，但是你……我也不确定。”　　　　蔚苇采用了和顾承衍一样的语气，话一说出口，她就看着对方就露出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怀疑她。　　　　突然觉得欺骗一个小孩子很让人良心不安。　　　　“你比我厉害很多。”　　　　顾承衍沉默了几秒后，咧开嘴笑了一下，眼神里全是钦佩和羡慕，这样的眼神倒是比刚才的弱势看着让人舒服了许多。　　　　他的五官看起来又清晰了几分，窗外的阳光更大，斜斜的照在他脸上，给他又蒙上了一层光的面纱。　　　　好看的五官让人一时有些眩晕，蔚苇的心头狠狠的跳了几下，紧接着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　　　　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有点不想要被他这样看着，但是内心涌上的一层保护美男的豪气还在。蔚苇抿着唇，点点头：“也就那么一点点厉害吧。”　　　　顾承衍有点不满她的谦虚，嘟哝了一句什么，蔚苇没有听清楚，她追问了一下。顾承衍又面向她，认真的说了一句：“你真的很厉害。”　　　　像是担心蔚苇认为自己是在说假话，他又凑到蔚苇跟前，离的很近，都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你又厉害又善良，长得还很好看。”　　　　他直白与肯定的语气，让蔚苇的脸破天荒的惹上一层燥热，她红着脸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好好好，我很厉害，你不要再说了。”　　　　蔚苇面上忽略了顾承衍后面夸她长得好看的话，但是嘴角弯起的弧度泄露了自己的好心情。　　　　作为一个女孩子，有几个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好看的，而且还是被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夸，更是让蔚苇的心情更上一层楼。　　　　眼看着那个小鬼要走向顾承衍，蔚苇下意识的想将他赶走，顾承衍动作更快的拦住蔚苇的动作，那个小鬼瑟瑟发抖的样子看起来竟然和顾承衍有点神似，蔚苇的心蓦地一软，就只瞪着他，却也就再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来。　　　　小鬼幻化了一双眼睛后，除了那个肚子，看起来也不再那么渗人。只见他凑到顾承衍的耳边，嘴巴不停的张合，蔚苇挑挑眉，总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头一次看到除了自己外的人也是通灵人这样和鬼魂交流，没有幻想中的那么可怕，心中围绕更多的竟然是心疼的情绪。　　　　心疼这一人一鬼的遭遇，心疼他们本该拥有截然不同的未来。　　　　这一人一鬼聊两句又时不时看自己一眼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在讨论自己，蔚苇有种自己是放在超市里的物品，正在被人挑选的感觉。　　　　在下一次小鬼和顾承衍同时看过来的时候，蔚苇狠狠的瞪了这一人一鬼一眼，两个胆小的物种同时打了个寒颤，然后朝着蔚苇扬起一个讨好的笑。　　　　竟然笑得一模一样，不过都笑的很丑，这一笑让蔚苇也跟着打了一个寒颤，她无奈的扶住自己的额头，转头去看窗外。　　　　“蔚苇，”顾承衍声音听起来竟然十分软糯，想刚刚煮熟的糯米饭，让人听起来有些许的饿感，蔚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但是依旧没有转过头来，她有点怕一看到顾承衍会忍不住扑上去吃了他。　　　　蔚苇咽了咽口水，谁知道顾承衍就是不开口，他戳了戳蔚苇的肩膀，蔚苇挑了挑眉，心情复杂。　　　　顾承衍又念了一遍蔚苇的名字。　　　　“干嘛？”　　蔚苇一转头，又轻易的和顾承衍四目相对，如果旁边没站着一只大肚子的饿死鬼的话，她大概此刻会手心冒汗。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蔚苇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觉得现在自己不仅饿还很渴。　　　　顾承衍说：“源益跟我讲，他刚刚一直对你笑，你不理他，他很委屈。”　　　　蔚苇：“……”　　　　对不起，我从来不知道要回应小鬼的微笑，我是个冷漠的人，呵呵。　　　　“他还说你觉得他长得很丑，但是你明明知道他不丑还要将他划到丑鬼这一类，他更委屈。”　　　　才12岁大的小鬼就懂得臭美了？？　　　　一直被蔚苇说成丑鬼的源益将幻化出来的眼睛抹去，弯下身子，轻轻一蹦，坐回了顾承衍的肩膀之上，又恢复成了几十分钟之前刚看到他的样子。　　　　他背对着蔚苇，恹恹的，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只小鬼是真的不高兴了。　　　　不擅长和人交流的蔚苇头一次遇到这样和人性如此相通的小鬼，她之前见过的鬼除了未完成的遗憾化成了执念后大都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这样的鬼，想要的大都很简单，因而在蔚苇看来都十分容易去完成这些任务。可是源益不一样，即使已经死亡了很久，他也依旧怀有儿童的童真和纯粹，他也依旧会撒娇，会告诉别人他不高兴。　　　　他也依旧渴望和人交流说话。　　　　“顾承衍，这只小鬼跟你多久了？”　　　　蔚苇打断正在安抚源益情绪的顾承衍，托着脑袋问了一个问题。　　　　“三个月了。”　　　　蔚苇再没动静，对着那个叫源益的饿死鬼勾了勾手指，源益一走到她面前，蔚苇就在本子上刷刷刷写下一串字：“你这小鬼会的是读心术？”　　　　她看起来十分的惊奇，眼睛里全是兴致满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下一秒就要把源益送去做科研。　　　　源益：“……”　　　　虽然对这个漂亮小姐姐感到非常的无语，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每个鬼临死前只要有强大的执念，死后化为鬼魂时都可以得到一项能力。源益因为生前是被自己信任了十二年的人所害死，所以死后用所有的信念力为自己开启了读心。　　　　见他承认，蔚苇眼中的兴奋更浓，像是看到了羊的狼，虎视眈眈。1007实在看不过去，终于现身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宿主。　　　　“宿主妹妹，你此刻的表情不应该是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你应该表现出自己的歉意。”　　　　蔚苇无奈的摇了摇头，反而拍上顾承衍的肩膀，对方下意识的躲开，脸上有一瞬间换上了戒备的表情而后又缓和下来，再次低下头。　　　　蔚苇没有在意他这些小动作，反而眼神里全是对他另一方面的探究。　　　　“你和源益做了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