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那个......您能别晃了吗?我有点头晕,没错,我是真的能看见。”
此刻的封修多少有那么些无语,眼前的这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已经摆弄自己将近一个时辰了,经过最开始的介绍,封修知道了面前这位老者姓董名彦真,并不是本地人,早些年在宁州的一个边境小县城图阳县当官,虽然政务做的糊涂,但是酷爱医术,经常为治下的百姓免费瞧病,因为医术精湛,久而久之还博得了一个不错的名声。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董彦真的名声越来越大,他也因为喜爱医术,曾经数次想要辞官,不过迫于家族的压力,无法得偿所愿。
大约二十年前,也就是董彦真四十岁左右,陈朝老王突然驾崩,由于生前并没有子嗣,所以按照祖制,由宗室推选出合适的人选继位。
由于这并不属于正常的遗诏传位,所以局势一片混乱,本应是威望第一,实力的一的魏王萧昂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稳住局面,而是隐忍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局势。众势力见魏王并不出面,试探了几次,见魏王仍是不理,于是整个宗室都疯了,各路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可以说是极致地疯狂,权力更迭极其频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吸在了漩涡中心的安京城,无人顾及这西边边陲。
直到大鱼死尽,小鱼升天,化作渔夫的魏王也是终于摘掉了自己遮掩的草帽,化作飓风,犁庭扫穴,以高屋建瓴之势席卷整个京城,不到一个月就将这大陈牢牢地捏在了自己手中,然后惬意的荣登大宝,登基后分封诸子,而这西南也迎来了新主——宁王萧子晏,宁王就藩后混乱的局面才有了改观。
但是可惜的是这些都跟董彦真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就在陈武王登基的前一年,一伙贼人突然现身,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将身为一县之长的他从床上掳走了。
一开始董彦真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这伙贼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提到要钱的问题,而且虽然自己在百姓之中还有些声望,但是那些都是因为他治病救人,论审讯断案他可是办了不少糊涂事,在董彦真当时的眼中,这伙贼人肯定就是因为某一起案子不公,私自寻仇来了。
事实确是他想错了,绑他的人在这个整个过程中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对他还非常地客气,仅仅就是限制他活动范围。
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让老董非常的疑惑,不过最后他们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原来绑他的这伙贼人是西岭州一个小部落的人,部落的首领妻子在产子的时候受了风寒,落下了头痛的毛病,平常的时候还好,只是每每发作起来头痛欲裂。
老首领是一个非常爱家的人,对于妻子的病情他也是着急的不行,就最近一次发病看来,妻子当时差点被活活疼死,他找了部落的巫医,蛊医,能用的办法全都用了,但是效果都不理想。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刻,下面有人向他进言,建议要不要派一队人去宁州陈人的地方看看,听说那边大夫的医术非常厉害。
老首领当时就动心了,立刻派人前去寻医问药,但是因为语言、习惯、环境恶劣、路途遥远等等原因,并没有医生愿意来这穷乡僻壤的西岭治病,看着自己的妻子一天天虚弱下去,渐渐地老首领心灰意冷,十分心疼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只能无奈认命,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自己陪妻子一起上路。
老首领有个义子,名叫夫也浑,虽然老首领认命,但是他的义子却不想,老首领对他恩重如山,义母更是视他如己出。
义母老来得子,而且一来就是双胞胎,这两个弟弟还十分年幼,不能就这么放弃,他暗自做了个决定,自己就算绑也要将医生绑回来。
说干就干,很快他便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几个人,趁着老首领不注意,以打猎的名义偷偷前往了董彦真所在的图阳县附近打听。
四处询问之后,知道了图阳县的县令董彦真医术非常精湛,夫也浑天是一个山野粗人,哪知道县令是个什么东西,姑且就当做是对于董彦真医术高超的敬称吧,于是就在当夜,趁着天黑人静,就将熟睡中的董彦真从宅邸绑了出来,连夜就逃向了西岭。
县衙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了,夫也浑天又是个外来人,不了解这中间隐情的人打死了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动机,县衙几十人,前前后后查了几个月,最后由于实在推进不下去了,就只能将案子悬起,不了了之。
老首领年长,外面的事听过也见过,当他看到被绑回来的董彦真的时候人都麻了,而且当得知董彦真还是个朝廷命官之后,气的差点晕过去,手脚冰凉的老首领也不听夫也浑天的解释,命人直接将他们一行的几人全部关进了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