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时,景琛就醒了。 借着微弱的光,言奚的脸清晰的映在景琛的眼中,卷翘纤长的睫毛,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微微弯起的嘴角,仿佛她此刻正在做什么美梦。 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锁骨上,让他的心微微一颤,将下巴搁在言奚的头顶,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再一次闭上双眼。 …… …… …… 景琛说话算话,吃完早饭后,就开始给言奚量尺寸,准备给她做衣服。 看着景琛板着一张脸给她量尺寸,当景琛给她量胸围的时候,言奚有些囧,毕竟她现在连胸都没有了。 很快,景琛量好尺寸后,就开始裁布,将绫罗锦和碧月纱裁在一起,绫罗锦做内衫,碧月纱为外衫。 言奚不知道景琛是怎么做到的,不到半个时辰就做好了两套款式不一的衣裳。 而布料还剩了大半。 言奚捧着脸,一脸惊艳的看着他。 果然是个居家好小伙儿! 会做饭,还会做衣服,脾气又好,长得也好,还很大方。 这样以后肯定有很多妹子喜欢他。 “你先拿去试一试。”景琛伸出白皙的手弹了一下言奚的额头,脸上淡淡。 “好!”言奚抱着两套衣服就往房里跑,一脸的期待。 不知什么时候,陈伯就站在了一旁。 “你对那丫头倒是真的好,你可从来都没有给我这半个师父做过衣服。”陈伯腆着一张老脸期待的看向景琛,“要不啥时候你给我做一件呗!” “没时间!”景琛淡淡的回了句,“而且我只会做女装。” 陈伯:“……” 不做就不做,用得着这样吗? “对了,安平镇西边的一个镇子出了事,有人找我们去。” 作为道士,陈伯就是靠抓鬼和算命来赚钱,而作为半个徒弟的景琛自然也会。 在这里住了几年,陈伯作为大师的名号也传了不少地方,是以,一有事,人也就找来了。 “出了什么事?” “说是有厉鬼。不过具体原因倒是没说。去吗?” 景琛沉吟不语,半晌方才回道,“去。” “去哪儿啊?”换完衣服的言奚从屋里走了出来,出声问道。 景琛做的衣服很合身,碧色的薄纱颜色薄薄一层,极浅,看着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薄纱罩着粉色的绫罗锦。 露出的小手上系着昨日景琛买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铃铃的的作响,白嫩嫩的笑了挂着甜甜的笑,两个梨涡也跟着出现。 大大的眼睛透露出好奇的神色,头发依旧是作两个麻花辫状,看起来可爱而又伶俐。 “去抓鬼。”陈伯比划了一下,笑着回道。 抓鬼?! 言奚下意识抖了一下。 要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至于言奚为什么怕鬼,那也是有原因的。 一开始,言奚是住在孤儿院的,因为那时候爱闹,又喜欢到处跑,是以院里的一个阿姨为了减少麻烦就骗她这世上有鬼,如果她在那样,就会被鬼吃掉。 后来,言奚被亲爸亲妈找了回去,开始的时候哥哥并不欢迎她,就扮鬼吓她。 虽然没有见过真的鬼,但也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自那以后,本就怕鬼的她就更怕了。 景琛走上前摸了摸言奚的头,问:“你怕鬼?” 言奚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她确实怕鬼。 “你是桃树成精,桃木辟邪,鬼怕你才对。” 言奚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鬼还会怕她吗? 陈伯心里暗笑不已,没想到一个妖精居然会怕鬼。 此时的陈伯全然忘了幼时的他也曾怕过鬼。 “鬼会吃人吗?” 景琛黑线:“不会,妖精才会吃人。” “胡说,我就不吃人,我吃饭!” “陈伯不是不会捉妖吗?” “他是道士,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他不会捉妖也是应该的。” 言奚微红着脸问道:“我穿着这衣服好看吗?” 景琛:“……好看。” 半晌,言奚支吾着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抓鬼啊?我也想去。” “明天。” 闻言,言奚表现得很兴奋,她拿出几节被天雷打掉的桃树枝递给景琛。 “你说桃木辟邪,你看这个怎么样?” 言奚手里的桃木时而会有几缕电光闪过,单从品资而言,就甩了陈伯那把桃木剑一大截。 “很好。” “小丫头,你送我一截桃木吧!”陈伯双眼泛着光,紧紧盯着言奚手里的桃木。 言奚犹豫了一下,拿了一截最短的桃木递给陈伯。 其余的就任景琛挑。 陈伯:这是区别对待啊! …… …… …… 出了厉鬼的镇子叫做青回镇,言奚走在街上觉得一股压抑的感觉铺面而来,完全不似安平镇那么热闹。 陈伯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手里拿着拂尘,背后背着言奚送他的桃木制成的桃木剑,配上那白白的胡子,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样子。 街上的行人没有几个,有也是匆匆而过,神情压抑。 陈伯紧皱着眉,甩了甩拂尘,“这里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景琛同样一脸严肃,确实如此。 言奚不明白,只能警惕四周,免得忽然冒出一只鬼来。 “先去镇长家。” 到了镇长家,就看见镇长家的大门贴着几张黄符,配着乌黑的大门显得格外诡异。 这一届的镇长姓朱,是县令的连襟,可以说是靠关系当上镇长的。 “镇长在家吗?”陈伯扯着嗓子喊道。 过了一会儿,乌黑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拿着大蒜的家丁。 那家丁一见陈伯身上的青色的道袍,惊喜袭上泛着黑气的脸。 言奚并不明白,那家丁为什么要拿着大蒜,难不成大蒜还可以驱鬼吗? “是陈大师吗?”家丁小心翼翼的问道。 “正是。”陈伯板着脸回道。 “大师,里面请!里面请!”家丁并不在意,大师总归是有些难以捉摸的。 “你们镇上是个怎么回事?”言奚好奇的问了起来。 “唉,别说了。这啊!都是一个寡妇引起的。” “那寡妇叫做宜娘,长得貌美,可惜命不好。刚嫁给石秀才不到一个月,石秀才就暴毙而亡了。要知道,那石秀才可是才学八斗,学富五车啊!是镇上最有机会高中的,可没想到就那么死了。” “那后来呢?”言奚点了点头,又问道。 “后来不知怎么的,镇上就有人传言,说是宜娘害死了石秀才。石秀才他娘听了,还真信了,非要那宜娘偿命。宜娘自是不从的,就跑呗!可就是这一跑,宜娘死了,死在镇口的那条河里。” “捞起来的时候啊!尸体都浮肿了,上面全是伤痕,眼睛瞪的大大的,这是死不瞑目啊!这后来也就开始闹起鬼来了。镇上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家丁叹了口气,“还好陈大师来了,要不然,可真不知道咋办。” 言奚若有所思,照着套路来讲,着宜娘绝对死的不简单啊! “陈大师,你可来了!”一个一脸富态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对着陈伯笑道。 “无量天尊,朱镇长有礼了。”陈伯一甩拂尘,矜持的说道。 “陈大师,你可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朱镇长苦着一张脸,神色颓靡。 “闹鬼的事儿一般什么时候出现?”陈伯答非所问,但也从侧面答出确实有鬼。 “每隔两天临近黄昏的时候,那时候,镇上就会冒出一股黑气,这黑气一冒就会死一个人,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这鬼闹得他这个镇长也不能好好当下去了。 “那宜娘的坟在何处?” “就在镇外的一个小山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