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过多寒暄,带着人,快马去了安济坊。
沈玉清小院的门敲了良久,都没人开。
白青翻墙进去开了门。
桑洛小跑、推门入屋,桌上的婚书已经签了名字,还按了红手印。
只是那手印,赫然是血迹。
走到内侧,看到沈玉清一身红火的嫁衣,躺在床上。
“她去了。”桑洛对着后面的谢知靳道。
床头有一封信。
“孩子,
谢谢你们千里迢迢给我送来这些东西。
这一生,
我都盼着他来娶我。
这一日,我等到了。
就把我埋在院中的石榴树下吧,我知道他会来寻我的。”
沈玉清的离世,让他们意外,又觉得早有征兆。
昨日,她洒扫院子,整理东西,好像在跟这院落的一切做告别。
按照沈玉清的遗言,他们将沈玉清安葬在了院里的石榴树下。
桑洛将那个木盒里,除去婚书以外的东西,都放进了沈玉清的棺椁里。
因为处理沈玉清的丧事,他们耽误了时日,所以回去的路上,如同来时一般,日夜兼程。
对于带回有沈玉清签字的婚书,能不能让祖父瞑目,谢知靳他心里并没底。
上都城外的二十里,谢知靳遇到了前来接应的谢家人。
“少爷,老爷接到你的信,算着时日估摸着你们这两日会到,便吩咐小的前来接应。老爷让小的告知少爷,老太爷心愿已了,你可以放心了。”
听了谢府下人的话,桑洛的心总算放下了。
三七下葬,左右还有两天,不用那么赶了,桑洛直接弃了马,躺上了谢府的马车。
谢知靳本想着男女有别,同乘一辆马车不便,但是这些天他日夜兼程,屁股都磨破了。所以桑洛让他上车时,他没有拒绝。
桑洛闭眼睡觉,就听到身边的人一直挪动屁股。
转身看到谢知靳别扭的坐姿,她便明白了。
“躺下吧,这些天骑马,屁股受不住也是正常的。回去热敷涂些药,歇两日就会缓解。”桑洛的话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谢知靳还在扭捏,便听到了桑洛轻柔的鼾声。
谢御史的葬礼,桑洛并未出席。
后来谢知靳拿着银两和谢礼来感谢桑洛,告诉她,谢御史是在沈玉清去世的那天闭眼的。
想来两人在下面已经见到面。
对于谢知靳送来的一万两银票,她本是拒收的。
毕竟桑家十几口安然归家比什么都贵重,但是谢知靳坚持留下银票。
“父亲说,桑家十几口脱籍,他没有出力,以后谢家还是欠姑娘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若有需,尽可来提。”
不是谢铭将人从教坊弄出来的?
难道是陆长安?
想起陆长安那时的态度,桑洛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后来她还是拉着谢知靳一同去了陆府求证。
陆长安并未否认此事,桑洛心中甚是感激。
又觉得自己对陆长安的那点滴水之恩,人家真的是涌泉相报了。
同时心中也暗想:他应不愿再与自己有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