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清明,还有一月可以准备亲事,真的不忙,胡牧白扬扬面颊,想着何时可以轮到他大小登科,侧看了秀秀一眼。 秀秀垂着头,玩着手指,脸皮有些红,小嘴笑了下,看着胡牧白咯咯的笑起来。 胡牧白没看过秀秀对他这般开心的笑,陪着笑起来。 微风拂过两人的长发,十指相扣,沐在阳光下,金童玉女般相配。 胡家 姜丽娘过来寻秀秀,风灵子说秀秀出去了,与牧哥儿一同出去的,她便并膝坐在这儿,董丽娘给她吃什么便吃什么。 除了吃喝,没有说太多的话,帮衬着姜丽娘做起针线活来。 到下昼,曹范来了胡家,他带了礼来,是极好的文房四宝。 董玉华收着,“曹弟你来就好了,还买东西过来,闹这个客气。” 曹范笑着搭话:“一点小玩意,还是自己铺子里的,牧哥儿正好用的上,曹范便顺道拿过来了。” 姜丽娘自曹范上门,便将心黏去他身上,眼睛也没挪开。 曹范注意到姜丽娘的注视,知她是秀秀的娘,牧哥儿的丈母娘,不敢图做牧哥儿的老丈人,再好看的女人,在此打住。 董玉华陪笑道:“谢谢曹弟的心意,奴家去叫牧哥儿出来。” 风灵子撩开帘子,从角门到正堂,“四婶,牧哥儿去工地了,还没回来,下昼要去看秧苗,一日都是忙的。” 曹范呆滞的站起来,“牧哥儿还会农桑之道吗?” 风灵子拿着对彩蝶的纸鸢,正要出门的,留步下来,多说一句:“不会!不过可以瞧瞧佃农如何插秧,看出些别的来。” 曹范:“风灵子,你要出门?” 风灵子扬口一笑,“去找牧哥儿,牧哥儿下半昼闲下来,一同放纸鸢玩儿。” 胡牧白的心思多用在正经事儿上,像个大人了,风灵子玩性重了些,曹范挑了下眉毛,“曹叔也去!” “你不忙么?”风灵子的眼睛在眼圈缓缓的动转,“不忙的话,便一道走吧!不过你可以先喝些水,免得在路上口渴了,寻不到茶水去渴。” 曹范抱着杯子,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喝下一杯,向风灵子嘿笑了两声,“可以了,走吧!” 姜丽娘我了半日找不出跟去的理由,眼睁睁的看着相中的男人从身旁走过。 最后,她找了个看秀秀的理由远远跟着,跟去阡陌间,胡牧白握着她女儿的手,两人笑的甜蜜,不禁感叹,小丫头真是好福气,什么也没做,也能博得胡家公子倾心。 小丫头身上穿的鹅黄衣裙还是新买的,头上的两只玉兰花簪,也是胡牧白买的吧! 胡牧白还从虚无境给秀秀拿了一对加持过仙法的金镯子,明艳照人,摇身变成富家小姐了。 秀秀白净的脸上满是笑,阳光下能间,她脖子上束了金项玉的链子,闪闪发亮,当然,这链子也是加持过仙法的。 链子上的宝玉为通灵宝玉,胡家小十四定亲给媳妇儿的聘礼。 胡牧白笑唇一开,“秀秀戴上它后不能取下来,谁让你取,也别让。” “洗澡也不取吗?”秀秀眨眨紫葡萄般墨亮的眸子,“牧哥儿说不取下来,秀秀不取好了,一直带着它,直到进胡家的门。” 胡牧白竖抱着秀秀过了水沟,放在小道上,“你这样想,牧哥儿最开心了。” “牧哥儿,徐伯伯家得了女孩儿,我们怎么办?”秀秀见徐娘子月份足了,一颗心就歇不下。 胡牧白面色一正:“通灵宝玉送了你,没有第二块了,如意双镯子同给了你,认了你为主,我没其他好东西送的出手。” 秀秀俯视身上精细的穿戴,“牧哥儿,要是徐伯伯生气你偏心于我。” 胡牧白眨着小眼,接过话道:“三江的俊年郎比比皆是,徐伯伯真生女儿了,未必看的上我,也不会将爱女嫁来一家院子内争宠,操不完的心。” 秀秀说:“牧哥儿,秀秀不知其他女子如何想的,就愿来你的后院争你的心意。” 胡牧白喜欢主动上门的香饽饽,抿着口笑,眼眸扬高,倒印出好看的秀秀,快流哈喇子了:“在坑内看到你,就认定你是我十四的女人,你不用争来争去,费尽心力。” 秀秀小嘴一张,“牧哥儿,你从那时就,就喜欢秀秀啦!” 胡牧白但笑不言,眼中给了秀秀的答案,面皮也红润了,是被秀秀戳穿心思后臊出来的。 秀秀一看面红的胡牧白,心里有底,知进退,脑袋也明快,只是将身子靠近他,搂住他的腰。 搂住这刻手感结实,没有多余的肉肉,长大了实打实的好男人。 虽然没有成亲前,这些行为视为轻浪,胡牧白喜欢秀秀主动一些,热情一点,既然喜欢这个男人,小小的牺牲不算什么。 以后她们还会一张被子下睡觉,脱了衣服生娃娃,更不能扭捏。 秀秀还是扭捏了下,羞答答的,胡牧白更喜欢了,心想着要一直捏住他的心,要费些心思,好生看顾。 胡牧白远远瞅着风灵子过来,松开环抱的手,却是握着的。 风灵子拿着两个风筝,正意趣着了,过来送了一只给秀秀,手上还有一只,眼睛瞟去秀秀一身好穿戴,目光晶晶亮:“牧哥儿,你真大方。” “定亲时就该给了,现在才给,晚了两个月。”胡牧白浅哂道:“秀秀大方,没有生气,牧哥儿也要顾及她的感受。” “按着这儿的习俗,是晚了点!”风灵子说着胡牧白说过的,“秀秀,你带上宝玉后不能取下来,遇上坏人了,他们才近不了你的身。” 秀秀惊喜着:“风灵子,这玉还能打坏人呀!” 狐族的女子一旦动起手来,便会抓花彼此的脸,将来嫁不到好的,误了终身大事。 因而最忌女子内斗,便不会让女子带攻击性的法器,引起不必要的是非。 风灵子知道些狐族的事儿,把玩着纸鸢,一脸温柔,“这是防御性法器,只能自保,不能打人。” 秀秀听得迷糊,知道这玉能保护她,还是牧哥儿的一片心意,不用事事都明白,“我知道了,不会取下来的。” 心想着死了也不会取下来,来世还能带着它去胡家,继续做牧哥儿的妻子。 风灵子细长的眉毛笑挑,“该说的都说过了,今日风大,去坡上放纸鸢。” 秀秀嗯了声,扭头叫牧哥儿,他与曹范凑在一起,有事要说,与风灵子先走了。 胡牧白用眼角瞅了眼开心的两人,回转头,“昨晚的事儿已经过了,我没记在心上,也没记恨着,风灵子跳脱开朗,也是个不记仇的。” 曹范说:“曹叔知道你们不计较,今日是来找你玩,没为别的。” “找我玩?”胡牧白有些惊讶浮在脸上,他虽然活的比曹范长,却是孩子心性,喜欢孩子们玩的,曹范要返老夫复童么? 胡牧白办事的心思能为成年狐狸了,虽然身型是小狐狸,也算大狐狸了。 他一想就扯远了,忙把心思拉回来,凝神听曹范说话。 曹范说:“牧哥儿你没什么心思,比其他人好相处,我就爱来找你玩。” 前阵子大家都忙,顾不上在一起玩,家里忙着起楼屋,各有各的事儿,早晚见不着面,更没有热络过。 胡牧白走了两步,前路平坦了,“我得了一副玲珑棋,你会不会下。” 下棋?曹范脑中懵了懵,倒是会此道,忙应下来,“可以下,只是学艺不精。” 胡牧白一笑,春风送了些笑在对面的高坡上,坡上的纸鸢随风徐徐升起来,眼神定在秀秀那儿,一心两用:“我也不精通这个,两人一起玩,随便下。” 曹范跟着胡牧白走,走过纵横的阡陌,不过一日,已有好几块田内插了秧。 插秧的站成一排,勾着腰再向水田内压秧苗,插好一排,向后腿,反复着才刚做的,忙而有序,在夕阳下,这等忙碌看着很美,让人挪不开眼。 曹范看到了越捷。 远处的越捷走了过来,他身后照常跟着佩剑的有义。 两人先看到放起来的彩色纸鸢,被吸引过来,胡牧白的棋盘在坡上摆开了。 胡牧白盘坐在地上,招着手,“曹叔,你别愣着,快坐下来。” 曹范凝视一眼咯咯笑着的秀秀,秀秀喜欢放纸鸢,拉着绳子,将纸鸢放的更高了,坐过去,越捷也来了。 越捷很会下棋,在旁观棋,这棋局一开始,两人就是乱下的。 有义看着这两个不会下棋的毫无章法,心累的很,怀里抱着爱剑,背靠好大树,打起盹儿来。 越捷有些耐心,坐了胡牧白身旁,看见备有茶,虽然不知茶水从何处来的,喝茶看棋歇息,惬意的很。 他抿了口茶水,茶是雨前龙井,加了爽心怡情的针叶,道了声好茶。 胡牧白睇了眼在他身旁的越捷,再看秀秀,秀秀的玩心正浓,指尖从棋盒拈起一枚白玉棋子,哒的一声,落在棋盘内。 曹范很快的跟一枚棋子。 下棋变快了,几乎是没怎么思考过便落子,两人专注的神情倒像个下棋的。 盘棋内的棋子变多,有些章法出来了,也就有了些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