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记忆里,迟金枝这个小姑因为愧疚对迟爱军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很是疼爱,每次回娘家都会偷偷给他塞钱和吃的。
孙菊香就更奇葩了,她一般直接去公婆住的那老屋将小姑子带回来的东西全都搜刮一空,美其名曰这是她欠自己的。
迟家老两口因为三孙子早产这事儿只能捏着鼻子忍了,在孙菊香这个儿媳妇面前再也硬气不起来,谁让惹祸的是自己小闺女。
“过去?”孙菊香单手叉腰,拍着胸口恶狠狠道:“老娘记一辈子!”
那迟金枝这辈子都欠她,别以为嫁到镇子上去了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只要她回村里,在自己面前那就要低头。
上一辈的恩怨迟聿不太想参与,尤其是小老太还在气头上,他扬起蓝粗布转移话题道:“娘,看看这颜色你喜欢不?”
“现在能买到块布就不错了,哪还有得挑?”
孙菊香伸手十分爱惜地抚上了布料,供销社里的布料可是紧俏货,哪怕攒够了布票和钱那也要靠抢,而且颜色还没得挑,通常也就那黑白灰那几样。
若是来了不同颜色的布料,那可是要挤破脑袋的,很多都是供销社内部员工购买了。
因此瞅到这么亮眼的蓝色,孙菊香满眼里除了喜欢还是喜欢。
迟聿适时讨巧卖乖,“娘,我看你这褂子都补丁摞补丁了,这块布刚好可以拿来做身新衣服。”
“乡下谁家不是这么穿的?”
孙菊香不以为意地放下了布料,像他们那一辈人节省惯了,哪怕再喜欢她也不会想到给自己做身新衣服。
“倒是老四来年就要去县里上高中了,这布料给他做身衣服正合适。”
一听到小老太要给迟爱民做衣服,他一把抢过了布料,那小子他不配。
常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可迟爱民这货自行车骑着,却自私自利到冷血,压根不感念提供票据和钱财的二哥。
那晚就算了,可宋清如这个二嫂从镇卫生所回来,他愣是没去关心过一句,哪怕是假关心,他都懒得表示一下。
可见他这人品性有多卑劣,迟聿可不想自己的东西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哎,死小子你干啥呢?”孙菊香急了,伸手就要去拿回来。
“娘,这是我拿来孝敬您的。既然你不要,那我送给岳母算了。”
迟聿抬手将布料举得老高,原主只是身形消瘦,但身高可不矮,有一米八二左右。比孙菊香高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任凭她如何踮脚都够不着。
老太太不禁怒骂,“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玩意儿,你可是从老娘的肚子爬出来的,那姜盼弟的娘可没生养过你。”
“那老四也不是我生养的,谁让你拿我送的东西给老四做新衣服,他哪里缺衣服穿了?”
上次回来瞧着,迟爱民身上的衣服除了洗得发白外,就没有打过补丁。
就是他自己身上穿得衣服都打着补丁,迟聿可看不惯迟爱民这个便宜弟弟霸占家里一切好处。
“死小子,说什么混账话?他可是你亲弟弟,哥哥让着点弟弟怎么了?”
来了来了,迟聿终于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他就说嘛,几千年的育儿陋习,咋会在七十年代就消失了?
大的让小的,这一让可就是一辈子,毕竟大的永远比小的大。
这下他对分家是彻底没有一丝迟疑了,虽说小老太对他也算好,可他不能因此牺牲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