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俺二哥回来了!”
姜岁话还没说完,屋外就响起了迟爱红的叫喊声。
迟聿和她相视一眼,两人放下手里的吃食立马站起了身。
“走,过去看看。”
迟聿扶着她就要出门,被姜岁拦住了,“你再加件衣服。”
她可不想今晚上再照顾一个发烧的病人了。
“行,那你再吃几口。”
迟聿也不想再吃那药了,赶紧去翻箱倒柜找厚衣服了。
他这破身体太拉胯了,水沟一大半都是小老太挖得,可他却生病了。
看他得一会儿,姜岁把另一个水煮蛋给吃了,她现在一人吃两人补,在吃食上她从不会吝啬。
宝宝的健康更重要!
至于迟聿,并不是克扣他,是他发烧了不能吃鸡蛋。
“岁岁,你也多穿点。”
迟聿换上薄棉袄过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件女式棉袄。
这大红格子看着就格外喜庆,充满了这个时代的特色。
不等姜岁感叹,她的脑海中立马就浮现了有关这件衣服的记忆,是原主和迟爱军结婚时从娘家穿来的。
别看袖子和衣领处洗得有些发白了,但可是一个补丁都没有。
这还是原主娘家那边觉得收了迟家这么多彩礼,把人嫁过去不能太寒碜了,于是原主出嫁那天,把她堂姐的旧棉袄塞给她换上的。
妈的,卖闺女咋不觉得寒碜?
该死的姜家人,这辈子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不然有他们好看的。
“咋了,你跟这衣服有仇?”
看她都把衣服捏皱了,迟聿只当她不喜欢这颜色,笑着调侃了一句。
要知道这衣服可是柜子里最好的一件了,其他的都是补丁摞补丁,早就不暖和了。
“不,我跟姜家人有仇。”
姜岁小时候也捡过左邻右舍姐姐的衣服穿,她并不在意这是别人穿过的衣服,只是心里很替姜盼弟鸣不平。
“姜家人,他们咋了?”
在迟爱军的记忆里,似乎就没有过姜家人的身影,起初他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因此一直都是孙菊香在忙前忙后的张罗。
“不提了,以后再说,咱先去看看二哥。”
穿上红格子棉袄,姜岁拉着迟聿就出屋了。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刚踏出屋门,姜岁差点就被孙菊香哭天抢地的声音刺破了耳膜。
搀扶着迟爱国的年轻军人突然就朝着老太太跪了下来,“大娘,都是俺的错,是俺害了营长。
您老打我骂我都可以,俺绝不还手,这都是俺应得的。”
“小董,你快起来,这跟你没关系。”
迟爱国伸手就要去拉小董,出任务有伤亡在所难免,并不是谁的错。
“营长,你就让小董跪着吧?这些日子他心里不好受,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都快把医院当部队宿舍了。”
迟爱国身旁另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看起来稍微成熟些,大概二十八九的样子。
他出言制止住了迟爱国,小董这次为了跟过来送营长回家,可是专门找团长把能请的假全都用上了。
“别叫我营长,我已经退伍了。”
刚醒来那会儿他还有些失落,觉得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重活一世的机会,为什么不让他重生在受伤前?
不过这会儿迟爱国已经彻底放下了,能跟清如重来一世,他还是赚了。
不当兵他也能干其他的,这辈子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待在一起就够了。
“啥,退伍了?”
孙菊香不由提高了嗓门,嚷嚷道:“你咋退伍了,是这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