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淮左右看了看,一脸警惕地凑到了迟聿耳边,刻意压低了嗓音。
“昨晚有人要杀我,要不是我起夜,很可能就死了。”
“真的假的?”
迟聿都在心里忍不住爆粗口了,这么不安全,他哪敢让岁岁在这里生孩子?
“这还能有假?”
葛淮不高兴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看我的黑眼圈,我可是在护士站坐了一晚上,没敢回去。”
“那跟你爹说了没,总该有个怀疑的对象吧?”
迟聿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危险的人物还去他家,可别嚯嚯他跟岁岁了。
“他在革委会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仇人一大把,哪排查得过来?”
想想葛淮就生气,妈的,有本事去找葛通远算账,弄他算咋回事?
“不是我见死不救,俺家就一间屋子。给你住了,俺和媳妇儿住哪里?”
除了住房紧张外,迟聿也不太想摊上这么大麻烦。
那人要是直接追到乡下去,岁岁还是一个孕妇,他可冒不起这个险。
迟聿真心建议道,“实在不行,你回家得了,人指定不敢去你家搞谋杀这一套。”
“回家,恐怕死得更快!”
葛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
他回想了一下出事那天的场景,拖拉机冲向山坡那会儿他的眼前突然一黑,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他找医生查了,他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这就很奇怪了。
他整天除了跟农机站的同事打交道,其他时间都在家里,搬去农机站才一天就出了车祸,这未免也太巧了些。
葛淮觉得这事儿跟何赛花脱不了干系,那天还她专程过来给自己添堵,可他没有证据。
现在他谁也不信,只相信救他的迟聿。
明明他们只见过两面,可他就是觉得这人比他爹都可靠。
想起他家那狗血大瓜,迟聿忍不住调侃,
“你这有权有钱人家的少爷也不好当啊!”
“什么少爷,别胡说八道?”
现在可是新社会了,早没地主老财那套了,葛淮吓得往四周看了看,这人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哥们,问你个事儿……”
葛淮将耳朵凑了过去,以为他要问什么大事,他还有些紧张。
谁知道迟聿却八卦道,“你确定你爹只有你一个儿子吗?”
葛淮:“……”
妈的,毁灭吧!
他现在生死难料,这人还有些心情探听八卦。
“真没有吗?”迟聿忍不住又追问了一遍。
他这被谋杀,确定排除不是私生子争夺财产的戏码?
“靠,你这人有完没完,老子咋知道?”
葛淮怒了,这人到底有没有心?
见迟聿依旧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他无语地撇了撇嘴。
“葛通远明面上就我一个儿子,谁知道私底下有没有?
他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烂人,跟其他女人搞出私生子也不奇怪。”
匆匆赶来卫生所的葛通远听不到儿子对自己的评价,不由火大。
“阿淮,你瞎说什么,老子只有你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