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转眼就到了姜岁去农机站上班的日子。
她这早出晚归的,很快大家伙儿就知道她在镇上找到工作了。
于是寂静的冬日里,迟家洼大队再次热闹了起来,不少人跑迟聿那里打听姜岁是怎么找到门路的。
大队办前头那小小的诊所从设立开始,还从未到访过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迟有粮在大队办都听到动静了。
“吵啥吵?人家凭的是真本事。你们一个个的,能修拖拉机,还是能开拖拉机?”
“修拖拉机?”
“还真是,差点忘了,咱们交公粮那天,三子媳妇儿可是把路边坏了的拖拉机给捣鼓好了。”
“你不说,俺也给忘了,这都多久的事儿。”
“当初俺男人说了,俺还以为她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没成想三子媳妇靠这找到工作了。”
“这个应该不难吧?俺得让俺家大河学学,三子媳妇一个学堂都没去过的都能捣鼓明白,俺家大河肯定也行。”
“对对对,俺家男人还上过初中,不比三子媳妇强。”
“……”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时候工人可是铁饭碗,吃商品粮的,地里刨食的老百姓谁家不想出个工人。
“行了,一个个的异想天开,该干嘛干嘛去。”
迟有粮听得都发笑,这些人也太小瞧三子媳妇了。
他可是听说农机站里那些新来的大学生,都比不过三子媳妇,人家本事大着呢!
“咋异想天开了,俺得回去督促俺家柱子。”
“对,俺觉得可行。”
“……”
迫于大队长的威压,大家伙儿都散了,路上三五成群的可没少说小话。
众人都觉得姜盼弟即便改了个有文化的名字,那也还是当初那个大字不识的村姑。
这样的人都能进农机站,自家上过学的男人(儿子)哪个不比她强?
姜岁可不知道村里人都瞄上了她的饭碗,此刻她正跟 齐师傅在组装液压泵。
不少零件还是齐师傅根据她的图纸,找机械厂老师傅私下做的。
“行了,还得是老手,这尺寸一分不差。”
看着严丝合缝的电机驱动,齐师傅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不枉费他这些时日,没皮没脸的磨着那些老伙计了。
“辛苦你了,齐师傅。俺这只是设想,得装到农机上才实验才能知道行不行得通。”
即便心里有把握,姜岁也不会去打包票。
这时候可不能太高调了,她的身份不经查,必须得低调。
“没事,干俺们这行的,就得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伟人都说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哪怕从图纸上看出这方法可行性特别强,齐师傅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行。
任何实验它都有失败的可能,谁也不能保证这个百分之百。
“对,是这个理儿。齐师傅比俺懂得多,俺得跟着你好好学。”
姜岁将自己放在了初入职场小菜鸟的位置上,虚心求教。
齐师傅是真喜欢这个小辈,故意板起了脸,“喊啥齐师傅,一段日子没见还生疏了,喊叔。”
“瞧我这一孕傻三年的,齐叔,你别生气。”
姜岁笑得一脸讨好,齐师傅可是农机站的老人了,她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好,俺也喊你岁岁。你以后有啥想法就大胆提,不用畏手畏脚的。
俺们农机站都是凭本事吃饭的,可不看年龄与资历,谁行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