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舍不得,无非是要好处。
迟聿可不想惯着她,“阿准养在何家这些年,何赛花出了不少钱票。米油这些就算了,光是麦乳精和布料就不知道拿了多少。
何老太太,我觉得这些应该都够了,阿准那孩子心善不想跟你计较。
若是你非要算账,我们也耗得起,何赛花这些年可都记了账,账本就在我的手里。
只是到时候你们可能得不偿失,老太太你是个明白人,可得想清楚了。”
“记账,那死妮子跟老娘还耍心眼……”
何老太太一激动就瞎咧咧了出来,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大伙儿都在,她这一张口可不就坐实了这些年虽然养着葛准,可没少从何赛花那里拿东西。
“俺就说吧,何老婆子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咋可能白白替闺女养孩子?”
“那可不,那些吃的八成都进了何金宝的肚子。”
“别八成了,就何金宝那熊样儿,百分之百全吃了。”
“谁说不是,外孙哪能亲孙子比?”
“……”
老娘(婆婆)咋能承认?
老何家的人闻言纷纷低下了头,这会儿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便宜占了就占了,他们心安理得,但被说出去了,他们面上臊得慌。
“老何家的,人同志该说的都说了,你心里到底是个啥想法?
真要一笔一笔算清楚,那也别在地上坐着了,钱票啥的可得准备好。”
拿了迟聿的好处,齐长守也没闲着,帮着打配合。
何老太太闻言只得从地上起来,“俺去拿户口本。”
她不敢算,真要算起来,她的棺材本都得掏出来。
进了屋子,何老太太张口就骂,“赔钱货,贱蹄子,批斗时咋没弄死她?”
即便再不情愿,何老太太手里的户口本还是被葛淮抽走了。
“别舍不得,我会把户口本跟你送回来的。”
“呸,混账玩意儿,绿龟儿。”
人一走,何老太太就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眸光狠狠盯着葛淮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你咋有何赛花的账本?”
拿了大队开得证明,葛淮一身轻松,踩着自行车都慢慢悠悠了起来。
“诈她的,你还真信了?”
这人也太好骗了吧,迟聿不免觉得好笑。
“那何赛花往娘家拿了什么东西,你咋说得这么清楚?”
他不说,自己都信了,就连何老太太不都被唬住了。
“生活离不开衣食住行,米油啥的是基础物资,麦乳精也是常见拿来送礼的。
你爸那官当的,逢年过节,还有求他办事的人想必不少,不可能空着手。
娘家咋样,何赛花心里难道能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你家里,就是为了儿子,她都得多往娘家扒拉。
这年头谁家有多余的布票?不都是一件衣服缝缝补补又三年。
你再瞧瞧老何家那些人,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了点,但没什么补丁。这些从哪儿来的,不用想你都知道。
何赛花具体拿了多少我不知道,但东西的种类往我都能猜到七七八八,随便一诈老太太可不就慌了。”
听到迟聿分析得头头是道,葛淮不由佩服,“幸亏带你来了,不然全凭那老娘们一张嘴了。”
“你啊,还有的学,遇事冷静些,多动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