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身后没有人追来时,我放慢了脚步,却忽感脸上一片凉意。轻轻一抹才发现,我早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不觉间,我竟来到了护城河边,可想我是跑了多远。
这儿很美,两岸的霓虹灯整夜不灭,美艳不可方物。但天气冷,在这儿赏景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找了个长椅坐下,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忍不住泪如雨下。没人注意到我,我哭得肆无忌惮,把连日来压抑的伤悲全都哭出来了。
想想裴越,想想陆朝歌,在想想濒临死亡的父亲,还有一无是处的自己,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给!”
我正埋头痛哭,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捏着一张纸巾。我慌忙抹了把眼泪抬起头,看到鹰就站在我面前,正满目柔光地看着我。
怎么又看到他了?
我吸了吸就要滑出来的鼻涕,接过纸巾狠狠擤了擤,又下意识把纸巾递给了他。他瞬间脸一黑,嫌弃地把纸巾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我把自己哭懵了,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揉了揉脸,整理了一下情绪,起身拎着包就走。鹰跟了过来,倒是没有对我冷嘲热讽了,安静地跟着我。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到底怎么找到我的?”我瓮声瓮气道。
“你刚才不要命地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估计想碾死你的人一只手数不过来,同时也包括我。”
“哪又如何,我不还活着吗?”
“裴丹青,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像你这样。有时候特别贪生怕死,可有时候又特别不要命,你好像是一个矛盾综合体。”
“你不也是吗?一边嚷嚷着要杀我,一边又救我。”
“因为……”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说话了。
他居然愿意这样陪着我走,顺着护城河没有目的和尽头地走,也不问原因。我从来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同路。
走了好久,我打破了沉默,问他比陆朝歌大几岁。
他睨我眼,道:“你猜!”
“没兴趣猜!”我轻叹了一声,但想想又忍不住道:“朝歌今年二十七岁,他比我大三岁。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三十岁左右,毕竟叶女士当年嫁给陆伯父还很年轻。”
“朝歌,叫这么亲密。你似乎很爱他的样子,提到他满眼都是星星。”
“……”我一怔,把头转向了别处,“没错,我爱他,十四岁起就爱上了。”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