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我不是陆家的孩子，也不是老爹的孩子，我不知道我是哪儿来的，但我知道有一群人在日以继夜地窥视着我。他们一直在处心积虑对付我，手段令人发指。我怕某一天我死了，你们也成了牺牲品，才想着逼你们离开，也所以，我才在老爹的面前对我们的女儿下此狠手……”

陆朝歌的这一句话，令我心情久久无法平息。这是他一年多来最真实的解释，我听得出来他的无可奈何，还有那压抑不住的悲伤和愤怒。

我感到很心酸，曾经我一直以为陆家的人不重视他，仅仅是因为他不是陆家长子，所以不被重视。现在明白了，因为他不是陆家的血脉。

知道这些过后，我之前对陆朝歌入骨的恨意，现在似乎变弱了很多，或者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问他，为何又选择归来，选择跟我讲实话，既然离开了，顺其自然不是更好？

陆朝歌说不忍心看到我天天以泪洗面，实在舍不得我。其实念念跟他相处的那段时间，他有教她体能上的训练，并且发现了她与众不同的肺活量，她的气息能弱到常人无法察觉的地步。

至于火葬场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因为那段日子他一直在调查在南城旧城区暗杀我们的人，发现了其中更为惊人的阴谋。而老爹便是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加上他手段狠毒，他不得不出此下策来把我和女儿生生推开。

我并不懂陆朝歌那一番残忍的良苦用心，因为他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但知道念念没死后，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于是这夜里，我和他的关系虽然没有化干戈为玉帛，但也不再剑拔弩张了。我还给他换了伤口的药，看到他肩头红肿的枪伤时，就忍不住问了下是谁下的手。

他深意地瞥我眼，道：“你猜！”

“是阿东吗？”

我觉得，若非熟人下手，以陆朝歌的反应能力不应该受伤的。

他不置可否，长叹了声，“青青，你有没有发现，人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动物，比洪水猛兽还残忍。”

“你是在说你吗？”我挑眉道。

他没理会我的讽刺，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阿东吗？”

“因为他是陆朝援的人？”

“这都不是必杀的理由！”他说着捏了捏我脸，又道：“你以为念念怎么会被陆朝援挟持？我一直都派人暗中保护着你们母女俩，用的都是心腹。可他偏偏故意把你们的行踪透露给了那些人。他背叛我也就罢了，伤我女人和孩子，那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人是谁？”

“一波来历不明的，但身手了得的人。”

陆朝歌提起这些人的时候，眼底的杀气非常浓，我想到在旧城区差点把我和陆朝歌打死的人，还有那天晚上出现在楼底下的那群人，忽然有些毛骨悚然了。

……

和安娜的交接没有太费时间，她的工作能力确实不错，有条有理，所以等签字过后就差不多完成了。

她离开这事儿太突然，暂时就没有跟公司的人说，让我到时候发个电子邮件告诉大家就行。至于我的任职令，只要陆朝歌签个字就可以了。

安娜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小小的箱子。我把她送到了机场，临别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丹青，希望你干得比我好，我相信你的能力。”

“谢谢，有空记得联系我。”

“对了，月底上新款的时候记得要通知我，尤其是我亲自设计的那几款。”

“这是一定的，我会一直给你报告生产进度的。”